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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才意识到这个“殿下”是指荆寒章。“你那娘亲到底是个什么神人,我真想见识见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能让你反应这么大?”鱼息没好气道,“若是真的不行,我就换个法子。”晏行昱避而不谈他娘亲的事,有气无力道:“你早该换了的。”鱼息瞥他一眼,变回原来的模样后扶着晏行昱喂了颗药丸,直到晏行昱的脸色好看了些,这才放下心来。晏行昱恹恹地靠在软榻上,脸上全是虚弱的病色。鱼息晚上要出门一趟,也没多留,临走时还拿出来一件艳红的罗裙,正色地说:“小姑娘,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你好好穿。”姓晏的“小姑娘”:“……”晏行昱差点就伸脚蹬他。第30章蜜饯他有心疾,会被吓到的。因为鱼息突如其来的“治病”,晏行昱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中依然是一室灰暗,只有不远处燃着一盏小灯。身穿素衣的美貌女子手中捧着一碗药,轻轻哄他,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喝了药就不难受了。”小小的晏行昱脸颊绯红,手上脖颈上全是抓出来的血痕,他眨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娘亲,行昱不难受。不怪那个哥哥,是我自己要吃茯苓糕的。”晏夫人微怔,突然簌簌落下泪来,她没说话,哄着晏行昱将药喝下去。喝完后,晏夫人才柔声问:“行昱要吃蜜饯吗?”晏行昱眼睛一亮,扯着晏夫人的袖子撒娇:“要吃,多谢娘亲。”晏夫人抖着手给他喂了个蜜饯。晏行昱吃得开心,正要说话就感觉到他娘亲突然轻轻将他拥在怀里。那怀抱依然温暖,带着淡弱的胭脂香,晏行昱很喜欢这种令他安心的感觉,依赖地在她肩上蹭了蹭。直到,一只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口鼻。晏行昱的眼睛猛地张大。晏夫人的环抱逐渐收紧,一点点将晏行昱瘦弱的身体死死困在怀里,捂住他口鼻的手更加用力,似乎要将他活生生扼死在自己怀里。晏行昱剧烈挣扎了两下,无意中扯乱晏夫人的发,一支簪子落地,发出一声脆响。晏夫人浑身都在发抖,她喃喃道:“你为什么要活着啊?求求你快去死吧。”晏行昱的眼睛有些茫然,他有些听不懂娘亲的话,耳畔一阵嗡鸣,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小行昱迷迷瞪瞪地想:“是因为我吃了很贵的蜜饯吗?”他挣扎着去扯娘亲的袖子,想要告诉她,自己以后再也不吃蜜饯了,但手却使不上丝毫力气,只能逐渐感受着呼吸渐弱。晏行昱至今都不知道,他娘亲为何要杀他,只是那濒死的恐惧混合着女人的胭脂香却深刻在他脑海中,每次靠近女人都会不自觉地呼吸困难,仿佛又经历了一遍被人险些扼死的绝望。梦中,那带着胭脂香的女人依然死死困着他,不让他有任何挣脱。晏行昱感觉到脖颈处似乎有热泪滴下,却又不敢确认。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在摇晃着自己。晏行昱猛地喘了一口气,怔然张开了眼睛。从噩梦中惊醒,他双眸失神,浑身上下使不出丝毫力气,仿佛还沉浸在那个赴向地狱的拥抱。忽然间,一只手轻轻将自己揽起,接着落入一个满是冰雪气息的怀抱中。晏行昱眸子缓缓张大。那人轻轻抱着他,伸手抚着他的后背,在他耳畔嘀咕着什么,晏行昱耳畔全是嗡鸣根本没怎么听清,等到那股剧烈的心悸散去后,他才缓缓听清了。“小鹿哒哒哒,跑去了安睡窝,风吹雨打,也不怕了。”晏行昱:“……”他缓缓抬起头,蒙了一层水雾的漂亮眼睛和刚好垂下眸的荆寒章对上视线。荆寒章还在唱着那变了调的童谣,一低头看到晏行昱好像清醒了,不知怎么的整个人突然僵住。两人面面相觑。自从幼时的事,晏行昱极其排斥和人这般紧密的相拥,就算是国师也不能在他清醒时这般环抱他。但现在荆寒章紧紧抱着他,晏行昱却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恨不得让他抱得再紧一些,更紧一些。晏行昱轻轻伸出手拽住荆寒章的衣襟,喃喃道:“殿下……”荆寒章脸腾地一下红了,立刻像是扔烫手山芋似的将晏行昱一推,整个人抽身后退。晏行昱猝不及防被推开,险些摔在榻上,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荆寒章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强撑着殿下的气势,他嚣张跋扈惯了,往往都是用暴怒来掩藏尴尬,当即怒气冲冲道:“你别误会啊!本、本殿下可没有断袖之癖!”晏行昱歪头,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我只是……”荆寒章一边发怒一边支支吾吾,“我就是看你做噩梦了,一直在挣扎,我我我……我做噩梦时,我母妃都是这么安慰我的,我……”他被晏行昱看得莫名羞耻,发现自己怎么解释好像都有故意占便宜的嫌疑,只能恶人先告状,暴躁道:“是你故意扯我袖子的!你一个大男人,扯什么袖子,怎么和小姑娘似的!?”晏行昱:“……”荆寒章终于为自己的反常找到了借口,深吸一口气,有了底气:“对,是你,都是你的错,本殿下可没错,一点错都没有。”晏行昱沉默了。荆寒章重重“哼”了一声,随手拿起一旁的衣服胡乱扔在晏行昱身边,红着脸凶巴巴地说:“快起来,我带你出去。”晏行昱胡乱扯了扯衣服,小声说:“殿下,我可能要等会才能起来。”荆寒章故作不耐道:“为什么?你有什么事?”晏行昱道:“您说我小姑娘,现在我要生一会气。”荆寒章:“……”荆寒章匪夷所思道:“你生我的气?”晏行昱点头。荆寒章暴怒道:“我是七殿下!当今世上只有皇帝能生我的气!你……”晏行昱被他吼得眉头一皱,默默捂住了心口。荆寒章:“……”荆寒章愤怒的质问戛然而止,险些被噎出一口血来。荆寒章气得要死,不知道是气晏行昱还是气自己,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别扭地走过去,道:“你、你心口疼?”晏行昱轻轻捂着胸口,摇头道:“不疼,我就是想装病,让殿下再抱一下我。”荆寒章:“……”荆寒章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抖着唇艰难道:“你方才说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吗?”晏行昱很少会故意撒谎,就算装病也会直接说:“我知道。”荆寒章怒道:“你知道还敢当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