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温柔的卡卡西
“把我的眼睛变成了你的眼睛吗？卡卡西！” 带土冷笑，接着又变成大笑、狂笑，笑得前仰后合，几乎站不稳，他在笑卡卡西、也在笑自己， “我把我的眼睛送给你让你保护琳，你杀死了她，现在又用这颗眼睛来阻拦我…… 这样的世界果然已经没救了，唯一应有的结局就是被毁灭！ 而我，会在清除掉一切动乱和战争之后的废墟之上，重新塑造出一个人人都能实现一切梦想和追求的完美世界！” “毁灭世界吗？” 卡卡西无视了带土后半截的“虚幻妄想”，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重点， 低垂着头，确定了猿飞日斩的描述似乎并没有欺骗自己， 但他还想做最后的尝试， “陪我去见鸣人好吗？我会用自己的性命替你向他赔罪，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 “够了！” 带土打断了他的话语，眼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憎恨，他恨无人理解自己的计划、恨每一个人都好像要阻拦自己，恨将自己的计划几乎要彻底卡死的漩涡鸣人， 他料到了拥有飞雷神之术的波风水门，很可能会是个阻拦“月之眼”计划的大麻烦，需要提前清理，但却没料到鸣人这个麻烦更大， “七年前那一次，我只恨自己下手不够狠，居然让一个婴儿活了下来！” 卡卡西彻底怔住，这样的带土是他从未料想过的，明明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对他那样关爱， 尤其是玖辛奈师母，对性格同样大大咧咧、阳光开朗跟她自己很像的带土，向来格外喜欢，很多时候扮演的都是一个母亲的角色， 总跟他们说，希望自己未来的孩子，性格可以像带土一样乐观开朗，永远都快快乐乐的； 还有鸣人，作为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的孩子，带土怎么可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样的“带土”，自己绝对无法承认！ 卡卡西不相信真正的带土会是这样，更不相信这样的“带土”会是真正的带土！ “你，果然不是带土啊！” 卡卡西声音低沉。 ？ 带土懵了一下，这句话是他没想到的， 我不是我，那我是谁？ 卡卡西疯了吗？ “猿飞日斩说得可能没错， 带土真正的自我意识早已在残酷的木遁人体实验中，因为无法忍受的痛苦而崩溃破灭了， 击溃他的最后一条消息，是猿飞日斩告诉他，琳死了，死在了我的手上！ 然后，带土失去了坚持的理由，只剩下一具行尸走rou、一个活着的躯壳！ 现在控制他身体的，是拥有他记忆的一个癫狂怪物， 是在残酷的实验中，由一种初代细胞异化诞生的怪异白色人形植物，侵入人体后植物与rou体共生融合，诞生出来的只剩下疯狂毁灭欲的畸形生物！ 宇智波止水曾经目睹过的，一半是你的脸、一半是白色植物长出人脸，两者镶嵌、拼凑在了一起，就像积木一样……” 刚刚还说自己眼泪已经流干了的卡卡西， 此时，眼角又流淌出赤红色的血泪，就像是宇智波一族使用写轮眼过度时一样， 随着他哽咽的陈述，情绪的剧烈变化让退出写轮眼状态的左眼，再次从化作猩红，三颗勾玉在眼中旋转，逐渐连接到一起，化作了一颗万花筒写轮眼！ 带土茫然了，一方面是作为非宇智波族人的卡卡西竟然完全掌控了自己的那颗写轮眼， 另一方面是卡卡西的话语太过离谱，突然间，自己就“被死亡”了？ 猿飞日斩？又是猿飞日斩！ 胡编乱造也要有个限度啊！没完没了了是吧？ 因为被赶下火影之位，时间和精力就全部用来编故事了？ 整天造自己的谣？他闲得吧？ “猿飞日斩，我一定会杀了他的，用最残酷的方式！” 带土咬牙切齿，接二连三的意外变化，把他的情绪几乎完全打乱了，憋屈、无能狂怒， 他憎恶的看着卡卡西，冷笑着嘲讽道， “这就是你给自己准备的借口吗？只要不承认我，只要是为了守护木叶，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阻拦我……杀死我，就像杀死琳一样！”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加重，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亲眼目睹卡卡西的手刺穿原野琳的胸膛！ “真正的带土，绝不可能杀死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之后毫无悔意， 更不可能对老师的孩子鸣人抱着那样的恶意！ 这是你唯一的破绽！ 拥有带土一切记忆、从木遁人体实验的痛苦地狱里诞生出来的扭曲怪物，憎恨一切、只想毁灭一切， 猿飞日斩告诉我的，原来没错！” 卡卡西的仙人脸谱颤动，黑色的眼影眼角，居然有墨色的泪珠滚落，这是仙人模式原本不该存在的变化， 似哭似笑的仙人脸谱上，布满了哀恸，像是告诉带土，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琳是为了爱而选择死亡的，真正的带土能够理解这种爱，但你却似乎无法理解！ 你继承了带土的一切记忆和憎恨，但是，你却丢失了带土的爱！” 带土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 明明是一派胡言，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或者说，起因和过程全是错的，但结论却是对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自己，早已把道德和爱全部抛弃在了身后！ “所以，你一定是不肯把我的眼睛还给我了？” 带土恢复了平静，原本就已经一无所有的自己，如今只不过是丢掉了最后一丝人性的余烬而已，又有什么值得苦恼的呢！ “抱歉！带土，我会结束你的痛苦的！” 血泪将黑色面罩打湿，染成暗红，卡卡西像是和现在的带土对话，但更像是在和过去那个没有失去爱的带土对话， 他面对带土笑着，笑得很温暖、很从容，眼睛弯成月牙，轻轻的许诺， “我也不确定把你带到鸣人面前时，鸣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但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这一次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如果你被永远囚禁，我就永远陪着你；如果你被判处死亡，我也陪你一起死去， 我其实早该死去了！ 或许，我们三个最好的结局，就是陪着琳一起战死在战场上，一起前往极乐净土， 少了哪一个都不好！活着的人，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