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神谕

    赵丽萱的电话在这时候打进来，就像是一种神谕，也许是神明在告诫她不要贪yin欲，不要起妄念，不要糟蹋瞿衍。

    林初匀了下呼吸，接起来淡淡“喂”了声。

    赵丽萱听出她的鼻音，眉头一皱，“声音怎么这样？感冒了？”

    “嗯。”林初装模作样咳了两下，“可能吧，喉咙有点不舒服。”

    赵丽萱叮嘱了几句，才说顾家那边托陶艾带话想安排双方家长见面的事。

    林初咬着唇没出声。

    对未来的无知和对婚姻的恐惧，像密不透风的网笼下来，让人窒息。

    赵丽萱读懂了她的沉默，笑着道：“我过几天要带学生去实习，你爸也要出差，估计匀不出时间，要不这样吧，我和你舅妈说先不急，这事以后再说？”

    虽说有过结婚的念头，但真要踏进围城，林初还是有些害怕，而且，她和顾以恒还没到那个地步。

    林初攥着的手指松开，“好。”

    等林初挂了电话，瞿衍从背后贴上来，手绕到前面握住她的rufang，guntang的性器抵在后腰。

    林初耳边都是赵丽萱的声音，她看着窗玻璃上映出的瞿衍的脸，眉眼间有几分孟婉心的神韵。

    她把人推开，“很晚了，你回去吧。”

    瞿衍察觉到她后背僵硬，低头看她的脸，像突然跌入冰窟。

    他收回搁在她胸口的手，把人放开。

    “怎么了？”

    林初没回答，走进洗手间，“砰”一声关上门，瞿衍看着腿间的硬挺，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很清楚林初的底线，这时候要是再缠上去，绝对会被扫地出门。

    他转身回房间，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上。

    *

    周末瞿衍有篮球赛，他提前请了假，周五下午没课，他开车去营华路。

    洤州四季温暖，虽已入冬，道旁的树木依旧青翠，低矮的围墙上趴着一丛丛三角梅，花叶繁茂。

    几年没见，高医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张看不出年龄的圆胖脸，穿着白大褂，笑得和蔼可亲。

    倒是瞿衍，长高了很多，人也变成熟了，高鸣差点认不出他来，两人聊了两句，高铭把他带进诊疗室。

    高鸣找出瞿衍以前的病历，翻看了下，问他近来是什么症状。

    瞿衍懒洋洋陷在沙发里，身子被柔软的海绵包裹，人也跟着放松下来。

    五年没来，这把椅子还是这么舒服。

    瞿衍闭上眼睛，弯着手指轻轻敲着椅子的扶手。

    “还是老样子，就是……经常梦到当年的事，醒来后很难受，头痛，浑身冷汗，感觉好像要死了。”

    久远的记忆浮上来，那些被噩梦惊醒的夜晚，像藤蔓爬上后背，缠得他呼吸都重了几分。

    想起瞿灵绝望的哭声，他睁开眼睛，抚着胸口重重喘出一口气。

    高铭从屏幕前抬头，看到他眼里的恐慌：“频繁吗？”

    “大概……两三天一次。”

    嗯，两三天一次，梦到他把林初压在身下cao，醒来内裤都湿了，确实挺难受的。

    “还有其他的吗？”

    “白天没精神，上课犯困，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看到水会害怕，听到小孩的哭声浑身难受。”

    高铭伸出食指托了托眼镜，面无表情道：“这些症状持续多久了？”

    瞿衍揉着眉心，眼睛透过指缝，看到午后的阳光被窗棂切割成长方块。

    高铭的诊所在一栋旧别墅，二三楼居家，一楼办公，别墅的窗户都是老式的，木制窗扇，铁栏窗棂，透过海棠花纹玻璃，院子里的花木影影绰绰。

    “大概……一个月了。   ”

    “有没有什么应激事件？”

    高铭捏着笔，用更浅显的话解释：“就是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让你觉得焦虑害怕，或者压力很大？”

    一个月前。

    有朋友过生日，一群人在KTV玩到半夜，宿舍已经关门，瞿衍就去映雪园过夜，他估摸林初已经睡了，没事先给她打电话。

    推开公寓的门，看到她房间泄出一抹灯光，黑暗中，女孩动情的呻吟夹杂着小玩具细微的蜂鸣涌进他的耳朵。

    虽然喝了酒，脑袋有些沉，但他知道这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