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为赚钱
闵舒洗完澡出来喝水，子卿还跪在那里，她站了片刻主动和解：“起来吧，去休息了。” 子卿听到小姐的声音，腿有些僵硬，闵舒放下杯子过去扶他，可子卿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转了转身子面向闵舒跪好：“还请小姐答应子卿。” 闵舒慢慢深呼吸。 “我不打算拍戏唱歌，我去当模特，拍几张照片而已，我问了报酬还是挺多的，以后你那个理发店的兼职就可以不用做了，专心学习就好。” 闵舒已经尽力耐住性子跟他解释了，子卿却以为她需要钱。 “小姐，子卿可以现在就去工作。” 子卿很早就说过他不想上学，南堂家不知出了什么事，三年前他们的生活费突然中断，好在他们还有这暂能安身立命的房子，只是生活费需要自己赚。子卿那时着实吃了不少苦。三年前她确实还小，可现在不一样了。 闵舒有些生气了，可她还保持理智没有把情绪丢给他。 子卿虽未认主，可他因她而来，尊她为小姐。奴本依主而生，她该负责他的人生。她不喜欢这种牺牲主义，最主要的是，这么多年，她已经把他视做亲人，怎么可能用他的人生来换取身外之物。 “那你说，什么工作是配得上我的？还是南堂家一天不请我回去，你就把我像金丝雀一样圈养起来？” 子卿扣首，咚一声让闵舒都皱眉。 “奴不敢。您先上学，子卿去赚钱，您做自己喜欢的就好。” “这就是我想做的呢？” “小姐，这行不适合您，您可以考虑开家店什么的。” “我不开店。”闵舒用力去拉他：“你起来。” 平时看着子卿瘦的跟竹竿一样，他犟着不动闵舒也拽不动他。 子卿将头低的更低了，闵舒气的甩开手，想跪就跪吧。 她回屋坐在桌前平复情绪，书本摊在桌上，本就看不太懂，现在更是字都打着旋从眼前飘走了。她就不理解南堂家哪里好，值得他如此维护一个剥夺他自由的家族的名誉。 枯坐半晌，闵舒合上书，关灯上床，门缝里透出来自客厅的光线让她觉得格外刺眼。 她与子卿在同一个屋檐下八年了，难道相依为命也有七年之痒，八年之痛的？ 八年前，她八岁，子卿十岁，带着她独自住进这个公寓里。两个个子差不多高的小孩拿着为数不多的生活费，精打细算的生活。子卿总想给她最好的，可现实不允许。 后来子卿学着做饭，从惨不忍睹慢慢到能入口，后来就一直没太大长进了，因为有太多事要做。大概闵舒觉得子卿是被自己拖累的，她也不挑食，慢慢就习惯了。 子卿无论什么，事事都以她为先，只是每次闵舒让他不要守着那无谓的规矩他都不听。他说正因为这些规矩他才能留在她身边。 闵舒苦笑，在我身边有什么好的？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外面一直也没有动静，往前她还是挺尊重子卿意见的，就像学散打，她是没兴趣的，但子卿建议，她就去了。她有自保能力，会让他放心的多。 只是她没想到子卿能这么犟。 第二天郭浩飞来上学的时候闵舒已经在补觉了，昨天他黄伯伯特意又来他家一趟。 等闵舒睡醒，郭浩飞刚一张口闵舒就摆手：“别问了，没戏。” 郭浩飞让这反转弄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说一句：“那也挺好的。” 昨天是他想的简单了，不是他瞧不起子卿，他就是学习再好，没权没势也护不住闵舒的。就现在这样普普通通的生活也未尝不好。 闵舒想抽烟。 昨天她没能犟过子卿，后来连带着抽烟都被禁止了。 这日子过的。 闵舒做出了选择，郭浩飞立即联系当初发朋友圈及转发的的人，让他们删了视频并且不能再私下传播闵舒的照片。有钱好办事，对方答应的很痛快。 虽然这条赚钱的路被堵死了，但很快就有了新机会。十月中旬闵舒要去参加南城运动会散打项目的比赛。南城两年半举办一次运动会，一次在春季，一次在秋季，上届的时候闵舒岁数不够，这次也不过是刚扒着边。 郭浩飞也跟着一起请假了，虽然他连做闵舒陪练的资格都没有，但这也不影响他看小师姐训练的积极性啊。 闵舒的师父姓杨，杨石毅，世代传承的武术大家，上几代还有杨家人受雇去给贵族培养护卫。只不过这跟提着脑袋做事似的，后来贵族护卫制度也改革，不再聘用外人，杨家也就急流勇退安于一方办个培训班。 杨师父收徒弟那可是很严苛的，闵舒也是他考察过两年才决定收下的，她并不是最聪明的，却是最有韧劲儿的。不光是学武，做任何事都需要这种品质，不服输，肯下功夫。 打着慢慢琢玉的杨师父万万没想到闵舒能进步那么快，往前她重点练习基本功，对抗训练时主动跟师兄师姐们过招，闵舒经常被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样训练下来闵舒上赛场时面对同龄对手，她的优势就展现出来了，招式快速而狠厉，年纪小的时候还把对手打的哇哇大哭过。 就这样闵舒慢慢成了师父重点培养的徒弟。这次运动会，师父给她定的目标就是夺金。闵舒往前对成绩并不看重，以往赛前的集训也都没那么积极参加，这次倒是转性了，直接背着行李就来宿舍住了。 杨教练在场外看着闵舒和她师兄对练，拍了把看的津津有味的郭浩飞问他：“小闵这是为啥啊？国家大赛也没见她这么大劲头。” 郭浩飞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说：“不知道了吧师父，哈哈，别看您老是她师父，那我师姐那点事还是我最清楚。” 杨教练一个爆栗甩来：“别贫，说重点。” 郭浩飞捂着额头抱怨：“师父你就不能教师姐点好的，你们这一个个的，就会欺负我。快给我打傻了都。” 杨教练作势又要打：“再废话再赏你两个？” “诶别别别，师傅饶命，我说我说。小师姐本来对比赛不感兴趣，只不过前两天听大师兄说运动会的彩头很大，得了金牌的话会有50万奖金，这不第二天就搬来住了。” 这倒是杨教练真真没想到的，为了钱？ “你师姐很缺钱？” 郭浩飞假哭：“师父，这世道，谁不缺钱啊？” 杨教练把疑惑的目光收回来，慢抬腿虚虚踹了郭浩飞一脚：“我看你就不缺钱，你缺心眼。” 训练说是封闭式的，可是哪里真有那么严格，每周末子卿都会带着保温桶来看闵舒，虽然俩人一起吃饭，可子卿明显能感觉到小姐的话越来越少了，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小姐已经厌烦他了？ 在这种猜测的趋使下，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慌乱起来，吃饭也慢悠悠的明显心不在焉。 闵舒都吃完了才发现子卿的几乎没怎么动。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子卿一抖，忙说：“没，没想什么。” 这么明显的掩饰闵舒还能看不出来？刚要再问就有师兄叫她去帮忙。闵舒拍拍他的肩说：“没事早点回去。” 子卿点头，冲闵舒笑了笑，站起来目送她走远。这边视线还没收回，那边郭浩飞的手就搭他肩上了。 “哎呦，瞧瞧这恋恋不舍的小眼神。啧啧，我小师姐魅力可真大。” 子卿扭身躲开他的手臂：“你怎么这么闲？” “嗯，我就是来玩的啊。” 子卿讽刺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早就看郭浩飞不顺眼了，以前看不起小姐，挑衅小姐结果打输了，又巴巴凑上来，还特意从隔壁的私立校转到这边来，天天围着小姐转，一看就居心不良。 可小姐都没说什么，他自是不敢有意见，可没意见不代表没情绪，尤其是他现在越发缺乏安全感的时候，看谁都像跟他抢小姐似的。 “哎呦呦不得了，师姐不在小尖牙就露出来啦？”郭浩飞不怎么在意，其实他一直觉得子卿的性格过于怯懦，除了长得凑合又很听话之外，真的没啥能配上他小师姐的了。 子卿懒得搭理他，收拾了餐盒就走了。 越临近比赛，闵舒训练的越少，很多时候还去指导师弟师妹们训练。 运动会开幕式的时候，闵舒是在休息室看的实况转播，实在是人太多了。南城虽说是一座城，可下属的市很多，大大小小的有四五十个，每个城市都有代表队，每个代表队里又有不同项目的运动员，一时间南城都热闹起来了。 闵舒不喜欢人多，她们的休息室是与好几个组共用的，闹哄哄的吵的人头疼。 开幕式开始的时候，摄像机扫过主席台，最中间的位置是空的，那是留给贵族家主的位置。南城市长致辞之后就宣布运动会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