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
教训
隔了许久,保姆才战战兢兢的回过神来,继续收拾摔碎的花盆和散做一大堆的蓬松土壤。 心底有些后怕,手里的功夫越发仔细起来。她在顾家工作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顾清桓生气发怒的样子。 今天一见,发自内心的恐惧。只觉得顾清桓比顾老大和老二还要可怕的多。 撞上她的正是前段时间被请回来的“大师”。说是大师,也完全没有一点大师的模样。二十来岁的青年,长得清秀干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钓凯子来的。 人大概都在会客厅里,只差顾清桓。 他来得并不急,迈着长腿进门后,一眼都没落在形形色色的人中。 连着顾家旁支都来了很多,顾清桓压根认不全。 “清桓,你可总算来了。” “是啊,就差你了。” “你说也是,你大哥二哥没时间回家,连你都这样。” …… 顾清桓没径直往里走去,看到中央穿着白色连帽卫衣的男人,舌尖抵了抵牙龈,弯了唇角。 “啊!” 谁都没想到平常温雅有礼的顾清桓会对男人出手。 他像是拎小猫小狗似的拎着男人的脖子将其往前拖去,一手抓着他的头发,猛的按向长桌上摆着的迎客松盆栽中。 顾清桓的力道很大,厅中众人都能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暗色的瓷器花盆隐约有些裂纹。 白羽疼的惊叫起来,他四肢胡乱挣扎,眼睛都睁不开,似乎有黏稠的液体流过,整张脸麻木的失去痛觉。迎客松错落有致的枝干刮得他一张脸血迹斑斑。 如果不是有异能,刚才那一下,他就能死在男人手上。 这是白羽从觉醒异能后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死亡的临近。他甚至生不出反抗之心。 明明,明明顾清桓还没有觉醒异能。 他竟然会对还是一个普通人的顾清桓产生恐惧。白羽抖着身体,生出一丝后悔。他不该来顾家,如果是赵家或是其他家,绝对不会像顾清桓这个疯子一样这么对他! 顾清桓深邃的眉眼覆着一层冷色,他压根没将周遭的这群人放在眼里。 我行我素,旁若无人的抓着白羽的头发往后扯。骨节分明的大掌,不像在实施暴力,动作流畅优雅。 可碎裂的盆栽赤裸得揭示着这男人下手有多狠。 “联姻?” 顾清桓面上带着隐约的笑意,俯视着狼狈不堪的俊秀男人。 带着凉意的两个字使得白羽抖了抖,他不该来招惹顾清桓的。 这和他上辈子了解的男人出入颇大。顾清桓这人向来是个冷淡不管事儿的,他面上和气,实则很难与人亲近。除了凤娇这个女人,他就没见过这男人有过失控的时候。 打人这种不体面的事情他更是从未见过。 白羽第一次知道这男人的力气有多野蛮。简直不像是个普通人类。他甚至怀疑起顾清桓觉醒了力量型的异能。 可明明这人之后才会觉醒异能,还是空间型的辅助异能,即便是精神异能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儿了。 白羽迫不得已往后仰着脑袋,只觉得自己的整个头皮都快被对方扯下来。疼的没有知觉,或者说他的皮肤已经剥离而去。眼前更是血淋淋一片。 白羽心中恐惧,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被顾清桓一吓,如今抖若筛糠。 他如何都想不到顾清桓为什么攻击他?平白无故的,他与这人算的上是第一次见面,甚至提前就将他和凤娇有了一层关联,哪里得罪过对方? 他提前调查过,凤娇和上辈子一样,身边舔狗无数。 系统说她是万人迷,顾清桓不应该这么对他。 除非系统在骗他! 顾清桓这男人似乎比上辈子还来得可怕。白羽本想着提前将凤娇和她的几个男人聚在一起,提前站队卖个好儿,没想到一来就翻了船。 他都开始怀疑起上辈子自己的记忆,连带系统给他的剧情甚至都披了一层谎言的糖果外衣。 青年原本清秀的面目如今根本没法看,白净的皮肤上到处都是伤口。一道道混着枝叶,泥土,凝固着血迹。 好端端一张脸,都快面目全非了。 顾清桓眼里凝着冷气,“砰”得一声,白羽彻底晕了过去。 血迹斑斑的一张脸被顾清桓按在桌上,没了动静。 这声响听得就让人发疼。 顾清桓暴戾的行径将众人都惊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看着顾清桓别无二致的表情,开始不满。纷纷好心劝他松手同白羽道个歉。 白羽是他们请回来的座上宾,顾清桓这不分青红皂白的行为说难听点就是在打他们脸。 顾清桓环视一周,众人被他黑沉的目光吓得闭了嘴,随着渐渐消弭的声音,顾清桓讽刺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棺材里跳出来的老僵尸,你说是吧,三伯?” 人群中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看着顾清桓,面色紫胀,显然被气得不清。 他就是顾清桓的三伯,顾钊。 顾钊素来为顾清桓父亲一系所压制,本就颇有微词。虽然顾家子侄中也有杰出者,然而与顾清桓兄弟三人相较,便不免黯淡失色。至此一代,顾家门楣已呈现明朗之势,依附于顾清桓父亲一支者最为众多。 顾钊颇为威严的踱至前方,脸色带着丝未掩去的森冷:"清桓,还不松手?你的教养呢!" 顾清桓神色不变,眼光冷淡。他漫不经心地将白羽丢弃一旁,任其狼狈不堪。拍去手上尘土,没有看一旁的顾钊。 见此,顾钊怒火中烧,眉头不禁微蹙。"顾清桓,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待客之道?" 顾清桓此举惹来众人评判,纷纷谴责于他。一时间,竟成了众矢之的的。 "怎么,三伯竟不敢点名责备我那两个哥哥,反而将火气撒在我身上" 顾清桓径自来至顾钊跟前,他身形高大,比对方高了近一头,蕴含威压。 在众目睽睽之下,漫不经心地将手掌按上顾钊头顶,哪有半分尊敬可言? 顾清桓语带嘲弄,微躬着腰,冷笑道:"再敢插手我的事,便是父亲也难保你无事,三伯。" “三伯,恶事做多了,便要小心了。难保连死都死的不明不白的。” 此言骇人,顾钊在压迫下,又惧又愤,难掩心中的不安与恨意。想到顾清桓是不是真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险些丢脸的软着腿摔在地上。 不敬长的小畜生是真能杀了他! 对方好似随时能捏碎他的脑袋,头顶传来的凉意让他心悸不已。看不清摸不着的压迫感让他生生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清桓,都是……一家人,你对这婚事不满意,咱们……好好商量。” 顾清桓嗤笑一声:“你以为你能做什么,三伯?至于婚事,或许顾兆戈会比我感兴趣。” 顾钊嘴角一抽,这与凤家联姻之事,说得好听,可本质上与“共夫”倒没多大差别。 到时,顾兆戈绝对会一枪嘣了他这个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