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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8

    不易,我、我定要细细珍藏!”

秦茉歉然道:“我上回要打赏下人,遗憾身无长物,正好手上有贺公子所赠的掐丝珐琅彩盒子,顺手赏了人,很是过意不去……”

她故意不提内里的贵重首饰,装作全然不知情。

贺祁闻言,脸色一变,可他当日口口声声说无别的意思,而秦茉也不曾当面打开,竟给她钻了空子。

她是有多嫌恶他,才把他精心挑选的礼物随手送人?是因为他当时逼迫她接纳的缘故?

他怒气上涌,见了手里折扇,又发作不出,一时无话。

一旁的孟涵钰忽然发出了讶异声:“这、这是董公真迹!姑娘竟舍得送我?”

秦茉笑道:“自古宝剑赠英雄,名画自是要留给懂画者。”

孟涵钰双目不离卷轴,喃喃道:“这烟岚远景,用笔草草,妙绝!近观不类物象,远观则粲然,神来之笔!”

“四小姐果然为爱画之人,雅物落到我这俗人手中,确是可惜。”秦茉听得出她对此极为赞赏,暗自欢喜。

能与贺家家主未来的夫人套近乎,她这小酒坊不但安然无恙,没准还能将生意扩大。

“姑娘慷慨相赠,涵钰受之有愧,来日定当另作答谢。”孟涵钰先前淡漠如冰消雪融,多了几分亲近。

“四小姐不必放心上。”秦茉客套几句,命人端上果酒与坚果蜜饯。

三人边吃边聊,贺祁眉间抑郁渐散,加入两位妙龄女子的话题。

当孟涵钰提及前段时间路过衢州府,秦茉不由自主想起越王,忽觉以孟涵钰的身份,说不定了解一二,便把话锋转向八卦。

“前些天,我在酒馆听客人言,衢州府的越王爷时常不在王府,行踪难料,不知是否当真?”

孟涵钰一掀嘴角:“越王爷未就藩前,在京中已喜微服出游,说来,我们幼时常在郡主府碰到,他没多大架子,别说跟我们朝臣家眷,就连与江湖豪客的子女,也熟络得很。我这次去衢州,本想到王府拜访,却遭管事告知,王爷远游去了,府上无女眷,我也不好相扰。”

“无女眷?”秦茉又问:“那越王爷妃呢?”

“越王妃早于四年前病逝,”孟涵钰幽幽叹道,“当年越王奉旨娶了银星长公主家的小郡主,本来神仙眷侣,很是般配,越王妃的远房堂妹作为陪嫁,姐妹共侍一夫,也无可厚非。

“不料越王妃孕中因病而亡,孩子也没保住,后来方查出,竟是那堂妹下的毒手……”

秦茉震惊不已:“这……这也太恶毒了吧?”

“是啊!越王心灰意冷,厌烦后宅不宁,从此不近女色,跑去周游四方,编撰书册,圣上也拿他没办法,由着他了。反正江南为富庶之地,没太多祸乱,日子舒心,他做个闲散王爷,倒也自在。”

秦茉唇角微勾,这位闲散王爷闲散到了这水乡小镇,在贺祁家的酒楼当了两个月点心师傅,还给秦家屡次送赠点心,说出去怕是无人敢信。

孟涵钰觉察她眸光潋滟出奇特光彩,狐惑问道:“姑娘何以对越王感兴趣?”

“提到了,就问问。”秦茉轻松一笑,扶袖为二人斟酒。

贺祁喝着喝着,有些坐不住,起身踱步,转而出花园净手。

六角亭内,两名如花似玉的姑娘悠然吃着干果,孟涵钰先是扯了花草的布置,趁贺祁不在,试探地发问:“秦姑娘,据我所知,你家西苑那位画师,像是出远门了?”

秦茉心中一突,又不好直接承认容非就在此地,浅笑答话:“嗯,孟四小姐消息好生灵通。”

“我瞧姑娘周旋于那人和我这傻表哥之间,游刃有余,只是继续这般玩火下去,恐怕对贺秦两家的合作影响极大,姑娘最好三思而行。”

孟涵钰此言威胁之意很明显,秦茉心知,若非提前送了她一幅合心意的古画,只怕她当场就会甩脸。

事到如今,秦茉不愿为攀附贺家而遮掩她和容非的情谊,可在这关键时刻与未来的贺家家主夫人闹僵,别说揽月楼、贺与之婚宴的供酒,大概连长兴酒楼多年的合作也保不住。

想来,不该挣的钱,尽心竭力也未必赚得到。今日隐瞒,怕也瞒不了多久,不如爽快承认。

“孟四小姐教训得是,”她深吸了口气,腰背不经意挺直,正色道:“起初,我对他们二位本无情意,可孟四小姐是过来人,自然晓得,情之所至,身不由己。”

“你、你认了?”孟涵钰只想逼迫她为了酒坊权衡利弊,作出让步。

试问一个落魄得要去租房子的画师,有何值得她留恋?

以秦茉的出身,若不是容姿非凡,哪里值得家世才貌优异的贺祁热切追捧?

“不错,”秦茉搁下手中杯盏,凝眸望向孟涵钰惊诧的面容,温言道:“孟四小姐,我的确心有所属。秦家人历来无多大志向,贺家树大阴凉,岂容我这类小门小户高攀?”

孟涵钰红唇翕动,尚未发话,秦茉眼尾觑见花园边上靛蓝色身影一滞,心中猛地一沉。

蔷薇花架下,贺祁步伐沉重,缓步而出,俊美面庞透着浓烈的愤懑和悲色。

园中初秋景色,仿如一下子被严冬笼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作者的专栏和所有文突然被锁了将近半小时~

我很恐慌啊,以为自己飙车被抓了!仔细想了想,这个文好像还没开车?哈哈哈~

(嗯嗯,我已经有心理阴影了,毕竟被高审和锁章了N次,追连载的小伙伴都懂的……emmmm~)

大家还没收藏专栏的,请收一个,鼓励一下好不好啊?

特别鸣谢:兔子扔了1个手榴弹,爱你呀~╭(╯3╰)╮

第69章第六十九章

疏落花枝下,贺祁披一身斑驳日影,踏着零碎树荫迈步入亭。

秦茉那句话,嗓音不大,却一清二楚,传入他耳中,如针般在他心头上扎了一下。

——……心有所属。秦家人历来无多大志向,贺家树大阴凉,岂容我这类小门小户高攀?

“保持生意往来,当个朋友”之类的言辞,他不止一次从秦茉嘴里听说,每次,他都心存侥幸,认定是姑娘家羞涩的掩饰之词。

但这次不一样。

在孟涵钰对她施加压力后,她仍坚持此观点,可见她心中压根儿没他的位置。

他眉峰如被寒风刮过一般凛冽,恨意与嫉妒快要溢满,仿佛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皆有热气腾升,烧得他喉底干涩,说不出话来。

秦茉从他长眸火光中猜到,他已听见了最关键的几句。

心底如有凉凉清泉流淌而过,冲刷长久以来的闷气,她原以为自己会胆寒或惊慌,不料更多是豁然开朗的坦然。

孟涵钰姿态闲雅地吃着蜜饯,咀嚼无声,灵动眼眸有意无意转向二人,暗带三分看热闹的戏谑。

贺祁怔立半晌,沉着嗓子问:“是那个画师?”

秦茉眸色一柔,颔首道:“嗯。”

她不怕失去与贺祁有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