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搜书 - 耽美小说 - 难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了一想,发觉我往前确然不曾见过如此言论,心下震惊,又赶忙问尘悬:“出处是何处?”

“你这般紧张作何,”尘悬莫名其妙地瞅我一眼,“即便是那烛龙真个又活过来了,那时候能将它捉住诛杀,此时当然也能。”

“我不曾见过,故此一问,”我好学地道。本仙君当然不关心神仙们降妖除魔的本事是进步还是退步,但既然有了记载,那预言便不是空xue来风,只是得看看是哪处出来的。

“整日里瞧那人间阴谋弄权事,自然不曾见过,”尘悬江山不改本性难移,一边奚落我一边道,“是往前神巫族的一个预言……,你在冥界当知晓才是,冥帝的帝后,正是神巫族的。”

朔令帝后是神巫族的,我又是一惊。

整日里她两个儿子已经费事得很了,哪里有心思去了解一遭帝后出身。

“神巫族三四千年前卜出来那么一个预言,煞有介事地记下了,后头便录进了三界记史里头。但至今未见过什么烛龙再世,也就权作一个提醒搁着了。那后土阵那般厉害,怎还会有什么精魂留着,听一听作罢,”尘悬拍了拍奔月的脑袋,叫她靠着自个儿肩膀。

后土阵里自然不会有什么精魂留下,既然是炼化了,烛九阴也绝无可能再转生再世。可若是有与那烛龙极像的呢,譬如说……譬如说与它一般有奇效的血。

我看着地上石板的花纹,倒是回忆起往前一些事来。

神巫族是神仙部族的一支,偶可窥命数天机,便为神仙们卜算卜算三界六道的运势,好提前做些什么提防。若是作不得准便也罢了,可本仙君想了一想,那些个预言,有两三个,很是准当。

有一年里头说东海将乱,于是那一年东海果真起了乱子,龙王的几个儿子不知为了何事吵吵打打,最后还闹成了要反天界的架势,自然后头又平息了下去。

除却这一桩可搬出来说道的,其他便是天帝将要得个儿子还是女儿,西边的哪一座山几多年后会变成一泊海诸如此类。到底未雨绸缪比起临阵磨枪要好得多,余下的有些未见得准的,也只当有备无患。

“你听得我说,可是记起什么了?”尘悬又出声道。

“记起来了,有一个预言与这差不多的,”我缓慢道,“一千年前那时候,也是神巫族的预言,说西沧将出异兽,类蛇,将为祸三界破坏天庭。”

尘悬有些惊奇地看我,又道:“你竟也会注意这些。”

“后头真个天生一个异兽,也确然是蛇样,南天门还晃了一晃,”我叹口气,突然有些忧惧,“再后来呢,那异兽……”

“异兽叫天帝下令捉拿,电闪劈成灰了罢,”尘悬低头看了眼奔月。奔月已然眼皮半睁半合,神色迷惑。

“它其实还未做些什么,也还没来得及祸害,”我随口道。

“祸害时候便来不及了,天帝为着大局众生考虑,当是秉着宁诛不漏的想法,也可理解,”尘悬又道。

他说的那异兽结局如何,我自然也知晓。那时候我未曾放在心上,也未曾想过,若是那异兽有精神念头与想法,该做如何想。会不会觉着自个儿无辜喊冤,会不会觉着绝望悲愤。

但如今呢,冥帝与朔令帝后还称得上慈悲的?我想了一想,确然是慈悲的。

本着是来尘悬这处清净清净的念头,但与他说了半席话,一桩事暂且搁下了,一桩事又上了心头。

“你究竟是有事情么,还是何难言之隐,”尘悬在我眼前晃了晃手,“与我说一句话便要愣上一愣,又或是在冥界不顺心遇着何难处了?”

我站起身,走出一步又退回来一步,话到了嘴边又倏然烟消云散。

“没什么难事。冥界有只稀奇的白孔雀,寻不着她娘了,你有闲暇时留意一遭,”我思忖片刻,好容易记起来了这档子事。

尘悬也起身:“往前不见得你这般热心么。但我怎知你说得那孔雀的娘长什么模样?”

“……许是孔雀模样罢……”我不大确定地道,竟也忘了问一问华颜。

本仙君自然不热心,且有些私心。华颜一日寻不着她娘,便会在冥界一日。她不愿留,且留在冥界对她而言反倒会闹心。其实本仙君瞧见她闹心,也算不得舒心。但毕竟是姑娘家,本仙君忍让则忍让了。

我将要回冥界了,尘悬又拉我一把:“上次与你的杏花酒可还有么。我新近又酿了些桂花,与你拿一些回去?”

他不说还好些,一说本仙君又有些头疼。

“杏花酒还有许多,没处喝,也没神仙喝,等我消磨完了再说罢,”我想了一想思齐宫的东墙根,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喝完。

回了冥界,我又站在自个儿院子前头,看了看那门上的几个字,将要提出个尘埃落地的姿势与心态,便听得小仙童一声唤:“司簿。”

“有何事,”我移开眼睛,又瞧那小仙童,“哪个仙家找我有事了?”

小仙童点了点头。

本仙君心跳急促了一下,我深吸口气,觉着当是从天界跑至冥界,一路有些劳累,故才有这么个反应。

“噢,有何事,是哪个神仙?”我浑不在意地问了一声。

“……宴宁仙君,说是有极为重要的事要找司簿,叫司簿回来后去找他,”小仙童瞧着我,不知为何迟疑了片刻,才道。

小风吹得细凉,我理了理袖子,又拍一拍长途跋涉的灰尘,扭头又去寻宴宁。

我走得有些慢,全然想不出宴宁能有何极为重要的事情找我,大约是搬书换地方之类的事情,我便又觉着兴致缺缺。

还未到宴宁院子前,入眼竟看见了他,瞧着正往我这处走,又与我招一招手。

真有要紧事?

我一边琢磨一边瞧着他走近了。

“我正说着去瞧一瞧你回来没,我去找了好几趟,你可算回来了,”宴宁眉毛梢儿都透着欣慰,还激动非常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有些惶恐。

“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我开门见山道。

“也算不得极为重要,只是须要你帮忙才是,”宴宁一边走一边说,语气里的感激真诚叫我心里有些毛。

我自个儿想了想,从不觉着我这般重要,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是须得我帮忙才可的,只示意宴宁接着说。

宴宁又哈哈一笑,道:“我不是前几日问过你,有未有什么法子能想起来忘却的事情么。如今我知晓了一个法子。拿那大明镜瞧上一瞧,便可瞧见所照之物的平生,自然那些记不清的事情,也能瞧见了。”

宴宁说得确然是个极好的办法,比起我知晓的那个法子要好上许多。只是我能帮上什么忙,我没说话,又继续瞧着他。

“那大明镜在藏书阁的顶层里头,”宴宁笑得又和善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