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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渔拉住她手,轻声道:“我是怕你吃亏。”宝蝉松了口气,随即哼道:“真有人敢打我的主意,甭管对方是主子还是小厮,我抠不死他就不叫宝蝉!”说完,宝蝉还伸出手让阿渔看她的指甲。阿渔笑笑。嘱咐完宝蝉,阿渔又去见了一次吴随,特别交代吴随盯紧春华堂,不许任何丫鬟单独离开。吴随自信道:“夫人只管安心养胎,现在春华堂什么样,您与五爷回来时还是什么样。”别说丫鬟,有他盯着,春华堂的母蚊子都别想下蛋。前后院都叮嘱好了,阿渔终于回了娘家。女儿成亲大半年后总算有了身孕,江氏比谁都高兴,特意将当初伺候她怀炽哥儿的老嬷嬷请了回来继续照顾女儿。有母亲陪伴,有威严的父亲与两位兄长关心,也有活泼可爱的弟弟整天说些童言童语逗她,阿渔顺顺利利地度过了前仨月。说起来,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很乖巧,旁的妇人怀孕后孕吐吐得人都瘦了,阿渔胃口一直都不错,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有点反胃。中秋前夕,阿渔赶回国公府,准备在夫家过完中秋再回去。小媳妇在娘家养得气色红润,眉目精神,徐老太君更安心了。巧得很,徐潜的第一封家书就在过节当天送到了。阿渔急切地撕开信封,里面掉出薄薄一张纸,上面写着:离别多日,甚念,安心养胎,待我归来。统共两行字,阿渔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看了不知多少遍,最后气得扁起了嘴。什么人啊,她写信时写了满满几页,徐潜就只回她两行。虽然如此,阿渔还是小心翼翼收起信纸,决定每晚都要看一看。“老五信上都跟你说了什么?”婆媳再见,徐老太君笑眯眯地问。阿渔大大方方道:“五爷叫我安心养胎呢。”确实没什么值得她羞涩难以启齿的。徐老太君听了,竟也不觉得意外。她拿出儿子专门写给她的家书,叫小儿媳看。信还在徐老太君手上时,阿渔粗略一瞧,便猜测徐潜至少写了三四页。这么一对比,阿渔更恼他了。心里恼着,面上还得露出微笑,阿渔接过信封,低头仔细看了起来。看到一半,阿渔的脸便比春海棠还要红了。原来徐潜给老太君写的这几页,几乎全是在交待老太君要好好照顾阿渔,什么阿渔年少,孤零零一个人可能会想家,老太君要多安排阿渔回侯府住,又或是阿渔怀孕可能会害喜,可阿渔太懂事不会开口提要求,老太君要安排厨房小心伺候等等。“哎,老五可比你公爹当年强多了,那时你公爹也在边疆,我给他写信报喜,你公爹只送了一车小羊羔过来,说是给我烤羊rou吃,哪像老五,瞧这洋洋洒洒的,比他往年一年跟我说的话都多。”徐老太君故意酸溜溜地道。阿渔低着头,又羞又臊。儿子儿媳恩爱,徐老太君越看越喜欢呢,还体贴地将儿子这封家书送了儿媳妇留作纪念。阿渔将两封家书合在一起,待中秋过后,她又回了侯府。.日子过得舒心,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重阳节时,阿渔已经怀了五个月了,穿着宽松的秋衫不明显,沐浴时脱了衣裳,小腹处便能看见明显的隆起,而且,阿渔也终于能感受到里面的小家伙了,动起来像条小鱼似的,可爱的小俏皮。而就在阿渔沉浸在与孩子的各种温馨互动中时,朝廷出了一件大事。黄河秋汛来势汹汹,陕南五县境内堤坝决堤,洪水如野兽吞没了大片田地村落,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灾报传进京城,太子在朝堂之上勃然大怒,公然指责建元帝用人不当,如果当初听从他的举荐,这次决堤完全可以避免。据说太子咄咄逼人,气得建元帝晚膳都没用,第二天早朝便将赈灾这件苦差事交给太子了,让太子即刻出发,尽快消失在他眼前。赈灾确实是件苦差事,上面要给建元帝给大臣们一个交代,下面要安抚住灾区数十万的黎民百姓,虽然赈灾赏银这块儿有油水可捞,但太子从始至终都以清正廉洁为官员百姓称赞,这个节骨眼,他想占油水,岂不是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如果他真心要惩治贪官一心为民,那赈灾便是苦差中的苦差。但,如果他差事办好了,百姓会记着他,将来建元帝真想废黜太子,也要考虑民声,倘若建元帝从未打算废黜太子,那太子登基之后,会马上得到黎民百姓的爱戴。阿渔想,朝堂上建元帝与太子的谩骂叫嚣又是父子合演的一出好戏吧,演给姑母与父亲看,让他们误会建元帝是多么的厌恶太子,厌恶到让太子去灾区一待数月。阿渔以给父亲送汤为名,去了父亲的书房。“爹爹,这事您怎么看?”阿渔小声问。曹廷安瞪了女儿一眼,念在女儿有孕在身,声音还算温柔:“你只管好好养胎,外面的事与你无关。”阿渔撇嘴,灰溜溜告退了。女儿走了,曹廷安这才叫来长子,冷声问:“都安排好了?”曹炼颔首。曹廷安严肃问:“人可靠谱?”曹炼沉声道:“谨慎起见,只安排了一个死士,那边死他也死,那边活,他也会死。”曹廷安冷笑。烛火摇曳,父子俩同时看向了舆图上陕南一带,那里黄河蜿蜒,卧龙,正适合储君长眠。半个月后。黄河堤坝。太子一身粗布衣裳,率领当地官员亲自过来督查黄河两岸堤坝修筑。太子前来赈灾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灾民们领了救命的粮食银两,无不歌颂太子之德,太子所到之处,灾民们也趋之若鹜,口口声声念着太子的好。每当这个时候,太子都会深入灾民之中,慰问他们这两日过得如何。“殿下,您今日是要巡视堤坝吗?”一个身材瘦削目光却炯炯的年轻灾民突然问道。太子看他一眼,道:“正是。”年轻灾民眼里突然涌出泪水,扑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