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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日早朝,太子殿下上本参奏,秦王府长史心怀故主,私下养育隋朝遗孤,暗中谋反,欲对大唐不利!”扣在腕间的那只手瞬间握紧,又慢慢松开,长孙无忌何等老辣聪明,单单就这一紧一松之间,就已经知道了真相。“你、你怎么敢!”长孙无忌连脖子都红了。“都已经养这么大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晏修白将小孩搂在自己的身前,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小孩有些疑惑,却没有挣脱,任由他捂着。“事情既然已经泄露出去了,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我?”“暂时押解天牢,来捉拿你的人已经在路上了,秦王殿下让你稍安勿躁,他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晏修白扯了扯嘴角,虽然略显僵硬,但还是露出一个笑来,他轻声叹道:“替我多谢秦王殿下,只是在下恐怕要辜负他的美意了。”长孙无忌心下一惊,道:“你要做什么?别乱来,难道你不信秦王殿下能把你救出来?!”晏修白牵着孩子,将桌案上放着的那把已经很久没用过的琴抱在怀中,他摇头道:“在下自然是相信秦王的,只是他或许能够保住我,但这个孩子,他是绝对保不住的。”“难道你还想救这个孩子不成?!”长孙无忌厉声喝道:“他是杨广的儿子,陛下毒杀了杨侑,就决不允许另一个姓杨的活着!”“他不姓杨,姓晏!”晏修白弯下腰,拉着小孩的手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啊?”小孩下意识的缩了缩手,道:“晏、晏家的。”“乖。”晏修白没有咬他,而是亲了他一下,这让小孩咯咯笑了起来。“你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长孙无忌抿唇:“一旦走错一步,你不但仕途不保,甚至都不能活着走出长安,为了一个还不相干的孩子,值得吗?”“值不值得以后再说,至少我现在想要护着他。”晏修白如此说道。嘭——结实的大门被人撞开,无数官兵闯了进来,寒甲长、枪,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让晏府的下人瑟瑟发抖。晏修白牵着小孩的手刚踏出房门,就有两柄长、枪架在了他肩上。他很不习惯这样被枪威胁着,更加的不喜欢,他无视了那两把长’枪弯腰直视着小孩的眼睛道:“爹爹很久没有陪你玩了,现在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啊?小孩有些不安,他或许不懂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状况,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险境,他本能的感到害怕。而晏修白的话缓解了他的害怕,小孩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点了点头。晏修白取下束发的发带,漆黑的长发飘落下来,遮住了小孩的视线。他用发带蒙在他的眼睛上,一圈又一圈,最后在他脑后系了一个蝴蝶结。“记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爹说,‘乖宝宝,睁开眼’的时候,你才能解开带子,其他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解开,不然就是你输哦。”这个游戏有点好玩,小孩用力的点了点头。晏修白将小孩抱起,用披风将他从头到脚过得严严实实,然后将他背在自己背后,用衣带牢牢的束缚住,他亲了亲他的小手,轻笑道:“抓牢啦,游戏开始了,咱们要飞了。”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小孩看不到,但他真的飞起来了,他紧紧地搂住他爹的脖颈,感受着身体飞翔时的畅快,咯咯的笑了起来。“你想抗旨吗?!”有人在大喊。但很快的,那个人就发不出声音了,因为他的脖子,被一根极细的琴弦给割断了。晏修白对于杀人还算娴熟,何况是一些普通士兵,只是他也明白,长安毕竟是李渊的大本营,毕竟是皇帝,这里的高手只多不少,他唯一的机会就是乘人不备,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否则,等宫里的人接到消息,众多高手围拢过来,他就是插翅也难飞。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好,狂风呼啸,厚厚的云层挡住了太阳,快要下雨了。晏修白纵马狂奔,遇到阻拦也不停下,疾驰而过,没办法,逃命要紧。嗖——一支箭带着强烈的劲气向着他面门直射过来,晏修白侧身避开,下一刻,三支利箭同时射向他的眉心,胸口,以及身下的马。晏修白长啸一声,整个人从马背上骤然跃起,他袍袖一挥,射向他的两支箭被他反射了回去,仅剩的那一支穿透了马身,那匹他刚刚缴获过来的马长嘶一声,就再也没能爬起来。晏修白的剑已经出鞘,他左手抱琴,右手执剑,人在半空,并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可他整个人不可思议的扭动了一下,就已经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他的目标是掩藏在墙后的那个人,内力深厚,箭术卓绝,全长安也只有一个——禁卫军副统领,徐林。而此刻的徐林已经受伤,他的右手手腕被一支箭矢洞穿,那是刚刚晏修白反射过来的箭,他躲过了一支,却没有躲过另一支,代价就是他的右手废了。没了一只手是不能射箭的,而不能射箭的徐林,他的武功等于废了大半,在晏修白贴近的时候,他甚至无法做到有效的反抗,只一个照面,他的咽喉便被割开了。他甚至没有感受到多大的痛苦,就彻底的沉入了黑暗。没有痛苦的死亡,大概是这世上最慈悲的死法。晏修白还在飞,他的轻功很好,就连燕长生都比不上,而他现在,更是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整个人如同一只鸟儿一般,快捷而又灵巧。小孩看不见,但他能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就在他以为会永远这么飞着的时候,背着他的人就这么突然的,没有任何预兆的停了下来。一支支箭弩闪着寒光,犀利的箭头齐刷刷的对准了他,原本还算宽大的街道,被堵了个严严实实。“陛下还真是看得起我,对付我这么一个文弱书生,竟连强弩营都调派过来了。”“一个连宇文化及都不是对手的人,又岂是区区一个文弱书生!”晏修白苦笑,难怪书上说人要懂得藏拙,古人诚不我欺,可惜现在晚了。他抬头,天阴沉沉的,有水珠从天际落下,滴在他的剑上。“爹爹,下雨了吗?”小孩有些迟疑的问道。“是啊......”下雨了。========================晏修白的剑被血染红,然后经过雨水的冲刷重新变得干净,再下一刻,又被鲜血浸染。‘如此反复着,他开始还能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但越到后来,就越记不清了,因为他杀的人已经太多。他陷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