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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方才重霂若要杀他,机会也不少,却一直在犹豫,可见他已动摇。而国师们对所谓重瞳、金银妖瞳都似乎不甚在意。且这位国师性子不同于初言,更为诡异,想必能收服重霂罢。“四公子若不在意他对公子无礼……”初言推门而入,他身后是依然沉静,右手紧紧按着碎月剑柄的洛无极。“自然不在意。”洛自醉笑回道,“他并非真心想杀我。”洛无极冷冷望了望仍然涨红脸挣扎不已的幼童重霂,道:“国师大人好好治治这白毛狐狸。若非我家公子宽容大度,他今日行刺公子,我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与四位国师早便到了,重霂断然不可能伤害洛自醉,他却不能容忍任何对洛自醉不利的人。洛自醉安抚道:“无妨,无极。话说回来,重霂究竟多大年纪?”听得此话,重霂立刻停止挣扎,作束手就擒状。初言淡淡笑道:“他大概只有五十余岁,外貌应当是五六岁童子模样。但为了服众,多年来,作十岁样貌示人。方才他又不愿你同情他,才又刻意长了几岁。尚未从师修行,便有如此能力,实属万年难遇之才。”闵衍见重霂颇觉难堪,笑道:“你就如此在意你的年龄与外貌之差么?有意思,我收你为徒罢。”重霂待要反驳,闵衍立刻随手点了他的哑xue,道:“我的话便是天命,容不得你说不。”一物降一物。洛自醉和洛无极不禁暗忖。“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又一位着浅绿衫的银发年轻男子出现了,笑道,“异世使者,我是了时,献辰国师。”“三师弟终究也有徒儿了。”再一位着淡黄衫的银发年轻男子凭空出现,端坐在软榻上,笑道,“我是无间,溪豫国师。”这两位也都是出众的美男子,各有特色。无间笑中带些冷色,了时却笑得异常温和,温和得令人脊背生寒。洛自醉一一行过礼,请他们坐下。洛无极颇觉好笑地望了重霂一眼,一番无声的嘲笑之后,沏了壶茶,给贵客们斟了茶,便静静地立在洛自醉身边。见了洛自醉,三位国师却都未再说什么,只是五人饮了一会茶,便告辞离开了。重霂则被闵衍拎走了。洛无极目送他们,笑得好不愉快。眼中钉rou中刺终于离了一段距离,真是神清气爽。洛自醉瞥着他,这才觉着他与重霂二人的状况与当初大不相同:“无极,你与重霂交恶至此么?”洛无极回望着他,笑道:“他若从此不再出现于我的视野中,便最好。不然,我自觉难以控制杀他的冲动。”洛自醉微怔,轻声道:“竟到了如此地步么?重霂本性倒也不错,你试着与他好好相处罢。”洛无极笑容顿失,良久,才道:“尽力而为。”他忽地想起,除了黎唯,似乎洛自醉的其他朋友都与他八字不合。譬如封念逸,譬如后亟琰,又譬如现下这位重霂。想着,难得地,他脸上浮现出些许不悦之色。前路漫漫,加之阻挠重重,他心中长叹一声。恋慕的人却始终未察觉他的心事,朗朗笑道:“如此为难么?也罢,慢慢来罢。天色尚早,再来一盘如何?”“方才那盘你已露败势,复盘继续如何?”“罢了罢了,重来罢。”“复盘也容易,每一步我都记下了。”“你那么想看我被逼得走投无路么?”“不,倒是你,为何不愿认输?”“……输得太多了罢。”“你却从不愿我让子。”“这与输是两回事,算了,复盘罢。”……有些时候,口角之争,洛自醉敌不过洛无极——许久以来便是如此了。戌时初,洛自醉头戴镶着黑曜石的月牙白软玉冠,耳垂翡翠耳铛,身穿淡青底色、上绣霁云飞雪的中袍,披着透明薄青纱外袍,与简单束起长发,身着白底色、上绣修竹青笋中袍的洛无极一同前往游宴场。路上不曾遇到任何人,两人来到中圣宫湖上金壁辉煌的龙船里,便见黎唯、后亟琰已经到了。后亟琰坐在皇颢身侧,对他们轻巧一笑,黎唯则坐在他们身后右侧,淡淡地朝他们点点头。洛自醉笑着走过去,坐在帝后左后侧,洛无极在一旁悄然侍立。“方才,我和拾月君到你的寝殿,打算唤你一同前来,却见你和小书童正在下棋,兴致勃勃的,因而便先来了。”后亟琰轻声道。“兴致勃勃?”洛自醉失笑,道,“不过下一盘棋而已,你们大可出声。”后亟琰只瞧了洛无极一眼,但笑不语。黎唯淡淡道:“见你心情似乎不错,因而……”“是么?”洛自醉从未想过,自己与洛无极相处的毫无拘束,看在他人眼里,竟是如此高兴的模样,笑了笑,道,“今日事情了结,心情好了不少。”“了结了?”皇颢饮了口茶,道,“朕还想见见那重霂呢。”“往后大概也有见面的机会。他可狡猾得很,圣上也得提防着。”后亟琰道,“昊光国师收下他了?”“不错,大概过两日,调好了他的性子,便会告知各位陛下罢。”洛自醉回道,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但,重霂的年纪,倒出乎我的意料了。”“哦?这么说,戬儿和小书童得的消息属实,年纪并未篡改?”“是。”应答之时,洛自醉望向周围。时候未到,此时在座的,只有西面他们四人,与北面昊光帝后、二妃。昊光帝年约四十余岁,持重大度,皇后是位稍显年轻的女子,雍容华贵,约莫三十岁左右。二妃则皆为双十年华的绝色女子,沉静优雅。察觉洛自醉的目光,昊光帝笑道:“名扬天下的洛四公子被收入后宫,听闻此事之时,朕大吃了一惊。”皇颢略带尊敬地颔首,笑回道:“如此惊世之才,不用可惜。”“朕曾经想过借例会之机向你要来洛四公子呢,慢了一步。”“呵呵,陛下若当真想借他,他也愿意前往,又有何不可?”“机会只得一回,朕已错过了。”昊光帝望向洛自醉,和蔼笑道,“此时洛四公子若来我昊光,只怕情势更乱。”洛自醉仔细想了想他这番话的意味。刚开始他觉着,四帝和国师不可能在游宴上论国事,但也不尽然。言语之间,总会有些端倪。莫非,昊光帝忧心的是继承人之事?的确,那便非外人可插手之事了。“陛下不必太过担忧,迟早有这一日,与其无法控制,还不如在陛下眼前发生得好。”后亟琰笑道。昊光皇后亦轻声道:“陛下近来忧虑过重了。与池阳结亲本是件喜事,陛下却愈发寝食难安。何不想开些?”“唉,朕只觉着,一时半会,昊光便要大乱了。”昊光帝拧起眉,道。这时,便听一阵笑声传来——“今日游宴乃是为令陛下心绪开怀所设,陛下就暂且忘了那些事罢。”循声望去,就见南面缓步行来一对璧人,男子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