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搜书 - 耽美小说 - 九铭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进了水,就这么把儿子派到北边来,也不怕丢了小命。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

侍女跟着笑了起来:“夫人,时候差不多了,要不要通知那边?”

女子盯着画卷,缓缓收起了笑容:“去准备吧。”

第十日傍晚,三人抵达东平。

王府正门,迎来的小厮接过行李物品,告诉他们后厨已备好接风宴,只等吩咐上菜了。

段唯犹豫一下,与江凝低语:“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怎么?”

“我想回房换件衣服。”

江凝忍俊不禁:“小公子,洁癖不差这一会儿。这么久没见,你不想义父吗?”

段唯对思墨使了个眼色,留下一句“我马上就去”,转身便跑。

“墙头草”思墨拦住江凝,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往膳堂的方向推,江凝无可奈何,只好拍拍小孩的肩:“行了,我自己走。”

段唯的洁癖是真,回房换衣却是假,这会儿已溜进随侍太医王博闻的住处。

王太医见到段唯,不由吃了一惊:“小王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有事叫老臣前去便是,怎么还亲自跑来了?”

段唯往窗外看看,压低了声音:“王伯,我有件事想请教您。”

怕段允等急,从王太医那里出来,段唯也顾不上再回房换衣服,匆匆赶往膳堂。

段允正赏玩着义子奉送的两坛罗浮春,两人相谈甚欢。

“凝儿,饿了就先吃,不用等那个磨叽的兔崽子。”

江凝尽量不去看桌上的美味佳肴:“没事,我还不饿。”

段唯踏进门,轻咳一声:“爹,我可都听见了,不带这么偏心的。”

段允作不满状:“你小子磨蹭什么呢?说好的归心似箭呢?一点儿都不想你爹是吧?”

段唯低头偷笑,乖乖上前抱住老爹顺毛:“想,小唯特别想爹。”

段允捏捏儿子的小脸,仔细打量一番,评价道:“怎么又白了,在邻江该不会是整天捂在房里,跑腿的活都让凝儿干了吧?”

段唯:“……爹,我还是不想您了。”

段允哈哈一笑:“行了行了,赶紧坐下吃饭,一会儿凝儿该饿晕了。”

段允好品酒,但不胜酒力。往往三杯过后,话量翻倍;六杯过后,变成他人忠实的倾听者——非要别人讲话,自己睁大眼睛聆听,不时爆发出“好么”“可不是”“说得在理”之类简短有力的喝彩;九杯过后,彻底安静,随便瘫在哪里都能睡过去。

好在段允颇有自知之明,在正式场合,向来注意克制,不肯多喝;今日儿子回来,还带了孝敬他的好酒,难免激动,转眼间三杯下肚,揽着江凝的肩膀说个没完。

“灵儿,段唯在外面有没有欺负你?”段允大着舌头,神情严肃无比,“他要是欺负你,你尽管跟我说!兄弟一定替你扛着。”

段唯正慢慢啜着第一杯酒,听闻此言,差点喷对面江凝一脸。

“义父,差辈了。”同样干了三杯的江凝倒还清醒,看看无语问苍天的段唯,露出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小唯哪里打得过我,只有我欺负他的份。”

段允欣慰地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段唯:“……”

“灵儿啊,”段允又拾起自己的话音,“义父给你们的钱还剩下多少?”

江凝马上装醉:“义父,什么也别说了,都在酒里了!我敬您。”

段允不依不饶,按下他的酒杯:“银票呢?在哪里呢?”

江凝惭愧地:“都留在邻江邑了。”

“不像话!”段允痛心疾首,“你们想家,它们就不想吗?啊?”

江凝赔着笑:“我以后挣了钱,一定把它们接回来。”

段允一脸颓丧:“我怎么养了两个败家子……接回来?你们还不如把我卖到邻江。”

段唯给他盛了一碗莲子羹:“爹,您喝多了。喝点汤。”

平平无奇的两句话不知怎么又压着了他的尾巴,段允一拍桌子:“说我喝多了?我还没说你呢!你房里乱得跟猪窝似的,也不知道收拾,我说什么了吗?”

段唯望向江凝。

江大公子做贼心虚,赶紧接过羹汤,捧到段允近前:“义父,我真的喝多了,您能先喝点汤让我缓缓吗?”

段允接了碗,不满地哼道:“这就不能喝了?没劲。苏越呢?”

江凝:“您不是刚才还跟我说,他今晚要陪苏师父吃饭。”

段允将碗中羹汤一饮而尽,“砰”的一声搁到桌上:“我去找他喝,你们两个酒量太差了!”

两个儿子匆忙对视一眼,一个给他夹菜,一个负责盛汤,企图阻止这位跑到院里丢人现眼。

“我不吃了。臭小子边儿去,别挡路。把酒给我……糊弄谁呢?你以为把汤盛杯子里我就认不出来了?给我把莲子捞出去……”

“王爷,您要是吃好了,我就送您回去。”苏越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成功地暂停了段允的喋喋不休。

江凝和段唯齐齐转头,好似看见了救星:“苏越哥!”

段允朝他招招手:“来得正好,陪我喝几杯。”

苏越走进膳堂,扶起平衡感丧失得差不多的段允,淡淡道:“不喝了,我送您回房。”

段允努力走着直线:“唔,好。”

旁边的两人试图上前帮忙,被苏越拒绝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回去歇下吧,王爷交给我便是。”

段允大着舌头帮腔:“说得对,有……有越越侍寝,你们有什么不晃心的。”

苏越脸上的色彩顿时丰富起来。

段唯:“……”

江凝干笑两声:“苏越哥,你相信我们,这话一定不会传到苏师父那里的。”

深秋的夜晚,强风裹挟着浓郁的寒气袭来,几层衣物也抵不住透骨的凉意。段唯走在路上,只觉骨缝中又有什么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回来时,王太医观他脸色,又给他切了脉象,只是有些气血不足,并无大碍。

“小王爷,”王太医问道,“近一月来,您的失眠症发作过几回?”

“只在回程的十日里,”段唯想了想,“五回。”

王太医捻着胡须:“另外五日睡得可还安稳?”

段唯略一颔首。

“那五日的作息与往日可有不同?”

段唯的耳廓蒙上一层淡粉:“差不多,大概……比往日要疲累些。”

好在王太医没有继续追问“因何事疲累”,兀自思索了须臾,开口道:“小王爷,您初次离家,又思虑烦忧,应当只是心因性的失眠症,在府中调养几日,养心安神即可。”

段唯道:“王伯,您在京城时可曾听说过,一停了安神香便几日难以入眠的事么?”

王太医连连摇头:“安神香顶多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