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吸引

    rou串飞快地在烤架上翻滚，已经开始渐渐散发出香味。宫宝柔反复琢磨了之后，尽管知道烧烤的最高境界是香味含而不露，但还是决定将香味尽可能地散发出来。她现在又没有名气，烧烤连香味都没有的话谁会来吃啊。

浅黄色的油被装在一个瓶盖被戳了几个洞的水瓶里，这样洒的时候可以均匀不浪费。rou的表面已经变成了金黄色，充分吸收了盐分和味精。宫宝柔集中了注意力，将精神力通过双手，缓缓注入其中。

李硕是附近三中的一名高二学生，每天下了晚自习就爱在这边的小吃一条街上转悠，这里有什么吃的他可以如数家珍一般一个一个点出来，哪一家最好吃，哪一家最便宜，哪一家的老板娘最抠门，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从街头到街尾。今天他照样来这里晃荡着，本来想着随便吃点什么，但是，忽然一股奇异的香味钻进他的鼻子里。

这种香味李硕敢肯定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是哪家店新推出了什么吃的吗？李硕摸了摸肚子，他记得自己晚饭吃得还是很多的，但是被这种香味一勾，肚子又在咕噜噜地抗议了。

顺着香味，李硕慢慢走到了街尾。他万分惊讶，这种香味居然飘了这么远，他刚刚可是在街头那里。看看身边，和他一样闻香而来的人还真不少。很快，李硕的目光就定在了一家烧烤的小摊子上。那里甚至没有桌子，就摆了三四个小凳子。

“本店新开张，烤rou一块钱，鸡爪两块钱，蔬菜一律五毛钱。”赵秀秀按照宫宝柔教的大声说。

这么贵？！李硕心里一跳，有人已经抱怨出声了。

“老板娘，你这里怎么卖得这么贵啊，都是别人的两倍了！”

赵秀秀真到上场的时候反而不紧张了，她淡定地说：“好不好吃，您尝一尝就知道了，一串也就是一块钱，吃不了上当也吃不了亏，我们又不是做一锤子买卖的。”

这话说的有道理，李硕第一个走上前，对赵秀秀说：“先给我来个五串。”

“行。”赵秀秀飞快地扯下一张纸，这是她们早就制作好了的，巴掌大小的红色纸上写着一个5，“这是您的牌子，拿好了，等会拿着牌子就可以过来领。”

李硕拿着牌子前后看了看，觉得有点意思了。

两三分钟之后，五串烤rou就这么直接递到了李硕的手上。李硕闻了闻，那一种香味越发地勾人了。一口咬下去，一股鲜辣的滋味就像是在口中爆炸开来，席卷了整个神经。如果真的只是这样也没什么，不过是佐料的作用而已，最美妙的应该是李硕在咀嚼烤rou的时候，感受到的那一股嚼劲和鲜嫩才最让他吃惊。

在外面吃东西的人很多都心知肚明，摊子上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的，不新鲜是很正常的。但是等到将嘴里的烤rou吃下去，李硕才知道，自己以前吃的，简直就是垃圾。这一串烤rou，一块钱绝对值了！

“再给我来二十串！”李硕甩出来一张二十的，赵秀秀给了他一张一样的红纸，上面写着20.

李硕在这里混的时间久了，很多人都认得他，看见他这个样子也有了兴趣，纷纷掏钱，不过大多是两块的五块的，赵秀秀也不忙乱，一张张纸发出去，等到一沓纸都发完了，就大声地说：“请大家稍等，我们的烤串为了保证新鲜，都是现烤现卖，没有拿到红纸的顾客可以等下一批。”

这个小小的烧烤摊子很快就被围了起来，人声嘈杂。

宫宝柔的手就像是穿花蝴蝶，每一串rou都充分地翻滚，吸收佐料，熟得恰到好处。蔬菜熟得比较快，很多等不及的人就点了青菜包菜，发现这些味道居然也很好。于是很快，宫宝柔和赵秀秀带来的食材就消耗一空。

赵秀秀赶紧说道：“对不住了，各位，今天我们就卖到这里，喜欢的想吃的，请您明天晚上再来啊。”

有人抱怨道：“老板娘，你怎么就准备这么一点啊，吃得都不过瘾。”

赵秀秀哪里会说她是怕卖不出去呢，耐心解释道：“我们这是为了保证口感，我们的食物都是当天买的当天做，然后当天卖，为了保证不会留下多余的，肯定是不会这么多，不然会倒掉。相信大家也不想在这里吃的都和别的地方时一样的吧？”

原本还想着太少了的人想想觉得也对，这里的味道就是和别的地方不同，比别的地方好吃得太多了。如果和别的地方一样，他们就太吃亏了。而且听这个老板娘说的，卖不完的还会倒掉，这可是让他们吃得放心。

“老板娘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有顾客打趣道。

宫宝柔今天带了一个棒球帽，中长发全部都扎起来藏在帽子里，穿的是t恤衫和牛仔裤，再加上夜色朦胧，看起来就和一个男生差不多。

“嗯嗯。”赵秀秀也不解释，她也希望自己生的是一个儿子，至少在丈夫去世以后，他随着丈夫去了，宫宝柔也能生活下去。一个女儿，她不放心让她独自生活。

宫宝柔哪里知道自己mama心里所想的，她低着头，收拾着烤架和佐料，十分安静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赵秀秀回过神来还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就她估计，今天晚上准备的所有食材全部都卖出去了，收入大概是2500左右。就算是刨去了成本，还有2000左右的纯收入。这在2006年是不敢让人想象的数字。虽然官方说2006年的人均收入是12000左右，但是这个数字在二十年后都没有普及，更何况是现在。一天2000，一个月就有60000！一年下来，她们再加上自己的存款，能买一套很好的房子了。

“我们明天要不要多准备一点？”赵秀秀被心中所想的数字给惊住了，心里的喜悦难以抑制。

宫宝柔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觉得还是要保证食材的新鲜和食物的口感，太多了忙不过来。今天在最后你就有点手忙脚乱的了吧？”

赵秀秀想想也对，以后她甚至有时候不会过来，量太大的话宫宝柔忙不过来，这个摊子能撑起来，完全靠的就是宫宝柔的手艺。

“你也不要太累了，太累了可以减少一点，还是以身体为重。”

这句话如果是换了外人来说，绝对只是一句套话。但是宫宝柔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真的想让自己以身体为重，不要累到自己了。

“我知道啦，烧烤摊子不过是为了积累经验而已，我不会做得很久的。”宫宝柔笑着说。

“你自己心里有想法就好。”赵秀秀推着车子，宫宝柔提着袋子和钱，两个人在马路上慢慢走着。这种本应该在恋人身上出现的场景，在这对母女身上出现，少了几分浪漫甜蜜，多了几分温馨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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