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电车痴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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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场景卡编号是60。 ＊ 【柚木晃生·060】 电车痴汉： 患有重度病理性社交恐惧症的柚木晃生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拥挤的电车中——这大概是个永远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 但这不重要。这只是一次场景模拟。所以请放纵你的爱好、尽情地……在这个场合，玩弄、侵犯你的目标吧。 （注：本联机场景卡无调整好感度设置。）。 ＊ 是光看描述就格外糟糕的模拟。但在惊吓之后，柚木又忍不住对着卡片上的描述嘀嘀咕咕起来。 “……连游戏也知道‘我’根本就不会乘坐电车……哪怕是以前去学校也都是选择步行或者骑车。电车那种会需要和太多人接触的地方根本不适合我……” 诸伏景光：“……” 他有些好奇：“上学呢？” 柚木困惑地看他：“上学怎么了？” 诸伏景光：“……唔，你们的世界，上学不是、学生一起聚集在学校里、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听课、需要小组合作交流、有课外活动之类的……吗？” 这回好奇的换成了柚木晃生。 “这个世界的学校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我的世界里，大家可以选择这种方式、也可以选择远程授课。因为远程授课可以确保足够多的学生加入足够优秀的教师的课堂，所以这种方式反而更加受欢迎……线上的教室不需要和别人见面。” ——所以也更加深了柚木的孤独问题。 他想要为此叹息，又罕见地意识到自己有些词穷，最后只能伸出手，穿过柚木的发丝、像是撸一只皮毛光滑的猫一样抚摸他的头发：“……感觉这张卡片，对现在的柚木而言还是太激进了一点啊。” 柚木晃生静默了一瞬，然后小声承认：“是。” 哪怕是模拟出来的人的声音和躯壳他也还会觉得害怕。赤井秀一最一开始和他的见面某种意义上撬开了包围着他的墙壁上的缝隙，但恋人和陌生人是不一样的。 问题甚至不在公开场合的性，而是……进入电车的环境这件事本身。 “那就先延后。”诸伏景光轻松地说。他原本也没打算在这张漂流场景卡进入手机应用后立刻启动它——倘若说给自己立了变态人设的“绿川佑”还有可能会真的对自己STK的目标做出这等行径，诸伏景光…… ——作为情趣他确实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只要柚木晃生还有一丝抗拒，他就不觉得这是个合适的时间。 “好啦、好啦。”他哄诱地抚摸柚木的头皮，声音温和而轻柔，“不用太害怕。我原本今天就没有激活场景卡并且做什么的意图。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度过这个夜晚而已。” 把自己挤在豆袋沙发里的柚木晃生侧过脸。 他还带着点怔忡和茫然的目光落在诸伏景光的脸上：“……诶。” “怎么——难道柚木还有些期待吗？”有些惊讶于他的反应的公安警察开玩笑道。 触碰着头皮的手指带来温柔的感觉。轻柔的按压让人感觉舒适温暖。像是浸泡在温水里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柚木晃生感到又一次的困惑。 他没有感受过来自父母血缘的爱意。但接二连三的……他在换了一个世界之后，被这样甜美的感情所包裹、所打动。 “……因为、景光君……会保护我。” 他轻声说。 黑色的眼珠投过去信赖的目光，看起来水润而明亮。 ——我总应该努力一点。 ——只是假的……模拟出来的人。 ——并不是真正的室外。 ……所以，没有关系的。 “比起这个。反而是……景光君，大概会不怎么喜欢这种……” 按在他的头皮上的手指慢慢向前滑落。 带着些微热度的指腹贴合过额头、眉骨、鼻梁，最后是嘴唇。 手指伸进来的时候带了点不轻不重的力量，柚木感觉到惘然，但在他询问之前，身体已经自发地做出了回应。他张开嘴，温顺地用舌头去舔舐那根手指，任由它带着点侵略意味地摸过他的上颚和齿根。 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出来，他听到自己的声带震动、发出小声的、软绵绵的哼鸣，他感觉到自己不自觉的手指用力，揪住身下任由他揉捏的沙发一角。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然后眼皮之外的光线倏然一暗。 坐在他身旁的那个人俯下身，拥抱住他，又将一个温柔的亲吻落在他的额头上。 “……为什么要这样努力呢。” 有一点难以理解这个问题。 但，柚木张开嘴，含含糊糊地做出回答。 “因为是景光君。” ——因为是你。 这大概是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答案。 ＊ 场景卡激活的时候，柚木晃生感觉自己恍惚了一瞬。 一秒钟之前，他站在空荡荡的拟真室内，一步距离之外是摸出手机的诸伏景光，但一秒钟之后他感觉有什么强烈的光从眼前闪烁着逼迫他闭上眼睛……于是，当他睁开眼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正——处于看起来就像是上下班时间过度拥挤的电车之内。 身侧的上班族拥挤而嘈杂地发出声响，他感觉自己连同身体到灵魂都被震慑了一瞬，几乎下意识地就低下头不敢去看周围，只有些紧张地抬起手——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套，就是他几年前出门时穿过的那套连帽衫。兜帽好好地戴在头上，而口罩严密地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几乎是本能地转过身，面对电车车厢的墙壁、而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令他恐惧的一切。 ——是人。 ——是陌生人。陌生人组成的人群。 ——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唯一能令他感到庆幸的是这是这一节车厢的角落，他可以看着眼前洁白的塑料车厢壁、而不必逼迫自己面对那些哪怕只是虚假模拟出来的人。 ……上一次。 ——上一次，和那么多陌生人共处同一个空间是什么时候？ ——是很多年前。 就好像神经也在被电流鞭笞。他的思维混乱得让他无法正常思考。记忆中交错闪现的是看起来格外豪华的厅堂，带着假面的男男女女看起来如同巨人，居高临下地投来漠不关心的目光。 年幼的孩子在仰起头的时候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所攥住。冰凉的感觉如毒蛇游走过他的全身，他瑟瑟发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再也无法逃脱那种感觉。 ——会被吃掉。 ——会被、危险的、整个世界…… ＊ 挤过被模拟得过分真实的人群、看到缩在墙角的柚木晃生的那个瞬间，诸伏景光几乎觉得自己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仅仅是一个背影，他就已经意识到先前做出了勇敢的决定的恋人正处于恐慌之中。 他应该要后悔、他应该设想穿越回十分钟前然后坚定地拒绝柚木晃生的提议……但他只是不假思索地又往前挤过去。 场景卡显然是完全围绕着玩家而旋转的世界。密密匝匝的人群没有给他带来分毫困难。他轻易地接近了在惶恐中的柚木晃生，并以自己的身体隔离了身材瘦弱的恋人和周围的所有陌生人。 “……嘘，别怕。” 他从背后拥抱住那个在瑟瑟发抖的年轻人。 ＊ ——要怎么样形容那个瞬间呢。 就好像，溺水的人终于捕捉到了一丝空气；干涸的人触碰到第一滴落下的雨水。柚木晃生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颤抖已经中止了。他只是茫然地侧过头，迟钝地、在自己也没有理解缘由地时候、下意识地想要用脸蹭一蹭那个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触碰。 “……真是。” 背后传来喟叹。 “还以为要以‘绿川佑’的变态身份来完成这张场景卡的模拟……结果根本就——” “景光君。” “啊，我在哦。” “……景光君。” “是我。” “——是景光……君。” “对。” 好脾气的公安警察对着重复的名字做出重复的回答。他很清楚柚木晃生这个时候还在应激，但在他被过度的恐慌淹没的时候，自己的到来成功把他从恐惧中拉了出来。 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同时感觉到的也是——非常温柔而愉快的情绪。 ——原来我对你已经这样重要。 “不、害怕了吗？” “……” “还有一点？不用看外面、就听我的声音就好。” “……” “要说说吗？以前——刚才触发到的记忆的部分……” 被用手掌遮住眼睛的年轻人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就在一步开外的人群仍然在小声而嘈杂的发出声音，电车在轻微地摇晃和行驶，车厢内的广播里絮絮地讲述着无趣的新闻，但柚木晃生只能意识到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他的心跳依旧剧烈。但感知中巨大的落差让他几乎有些茫然。“得救了”的心情像是刷屏一样来回地从头脑中碾过，这让他觉得腿软、又几乎想要流泪。 身后的男人贴上来，在按下去的视觉中温柔地将呼吸吐在他的耳侧。 有一种心理学上的感觉被称为“吊桥效应”。这是指在危机中遇到另外一个人时，人类很容易错把这种危机感带来的心跳加快引以理解为是另一个人带来的心动感。 “……好像，有一点理解……这张场景卡了。” 他喃喃地说。 “——诶。” “……电车很讨厌。挤满人的电车很可怕。但如果、被这样从背后遮挡住外面的人群。”柚木的声音还有点发颤，大概是先前过度恐惧造成的后遗症，“……说不定也会突然觉得这个人可以带来安全感。” 诸伏景光：“……” “这个时候，哪怕是……被侵犯也会没有办法地配合吧。只要那个人能——某种意义上地保护我……” 诸伏景光再度：“……” ——不。电车痴汉和柚木理解的完全不同，那根本就是暴露色情狂的变态爱好，受害者也只是因为没办法反抗、又或者不敢因为反抗而吸引更多的注意力才会被迫承受这些侵害的。柚木描述的这种绝对属于特别案例。 但他没有立刻将这些话说出口。 怀中的恋人背对着他，一只手握着车厢内的扶手，另一只手软弱地扶着他的手臂。先前的颤抖已经停止了，但他能感觉到柚木的身体重心还是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现在，我在这里，感觉好一点了吗？” 柚木小幅度地点点头。 “……景光在的时候，我会、不自觉把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他的声音还有些发抖，但又在惶惑中多了点信赖，“感觉背后都被保护住了……” 身体贴合的热度带来安全感，他情不自禁地放松了精神。 “那——先保持这个状态，等待一会儿？” “……嗯，好啊。” ＊ 电车还在单调地发出行驶时会有的咣当咣当的声音。 间或停下、不远处的车门有乘客上上下下。广播里播报着站点的名称，又在中途继续先前停下的新闻播送，穿着千篇一律的上班族和学生或者静默或者嘈杂，在玻璃门上投影出一张张面容模糊的脸。 陌生的环境带来未知的恐怖感，但背后环抱过来的气息又让他感觉到格外安心。 “——感觉。” “……嗯？” “……感觉，如果在电车里、真的遇到了——这样，的人。” 设身处地地把自己放在这样的环境中，柚木晃生无端产生了奇怪的错觉。 某种程度上已经被开发完全的身体、某种程度上已经习惯了这些事情的心灵。 “……说不定，在被侵犯之后……”他喃喃道，“还会依赖上对方。” 他也学过心理学。 “——如果没有遇到景光、没有遇到你们……突然而然地经历这些……”他有些混乱地思考着、小声喃喃道，“说不定、会产生错乱的感觉吧。” “会误以为被侵犯之后能够获得安全、会误认为变态才是能拯救我的人——” ——会经历很糟糕的事情也说不定。 “会吗。” 诸伏景光以有些平铺直叙的声音说道。 柚木晃生：“……” 因为环境和状态而有些思维混乱，他迟钝了一两秒钟才反应过来。 “……景光君，是在生气吗。” “有一点。” “……我是不是不应该那——” 没能说完整句话。 一直扶在脸颊边的手摸到嘴唇，奇怪的炙热感攀爬过来，然后手指侵入了嘴唇、越过牙齿，摸索到口腔的内壁。 柚木不知道诸伏为什么突然生气。他只能有些含糊地讨好地用舌头去舔那根手指。 “……反应很快、立刻这样讨好我吗。” 依旧是平淡的语气。但柚木晃生敏锐地意识到，这个时候的诸伏景光好像更生气了。 ——不应该这样做吗？ 可是把手指伸进来、应该就是想要玩弄他的口腔，用舌头去舔……他已经有一点习惯在他的恋人这样做的时候给出这样的回应了。 他不知所措地停下来， 然而那根手指却更加过分地往里摸索进去，背后的人往前又挪了半步、几乎要把他挤压在这处车厢的墙角。 手顺着帽衫的下方触碰到赤裸的皮肤，柚木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然后又放松身体，任由那只手一路从他的小腹往上、几乎掀起一点帽衫的下摆而摸索到他赤裸的胸口。 “——晃生完全不知道我为什么在生气，对吗？” 柚木晃生被诸伏景光用手指搅着口腔，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含混地“嗯”了一声，有些求助地想要回头，却被从背后咬了咬耳朵、又不敢动了。 “——说什么、只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不是我们也会接受被侵犯的事实。” “——说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反而奇怪地依赖上对你施加暴行的犯人……” “我知道你很害怕。你觉得一个陌生人总比一车厢的陌生人要好应对——” 诸伏景光轻柔地在柚木的胸口打转的手指骤然用力、捏住恋人的rutou，又在对方不受控制地想要发出痛呼之前飞快地抽离在他口中的手指，改成用手掌死死捂住他的嘴唇。 连同声音和动作都被按住，柚木晃生却还没有理解他到底想说什么。 从背后环抱上来的男人的声音带着叹息和轻微的冰凉感。 “……柚木君，还记得我吗？绿川佑——我们有个很有趣的初见，我想你一定、对我印象深刻吧？” 柚木晃生微微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