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跋涉南极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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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跋涉南极大陆 这一天将房屋打扫干净,又将日用物品从箱子里取出,摆放在各处,其实也没有什么,这栋房屋布置很是简单,家具不多,就是桌椅床铺,连书架都没有的,所以那两箱子书,仍然是放在箱子里,只是将笔墨砚台取了出来,摆在桌子上,另外茶壶茶盅也都安置好,锅碗盆勺放在厨房。 卧室之中最高档的,就是那一只古琴,本来是孟观时从母家带来,此时给了蕣华,房间虽然简陋,但是摆上这一只古琴,瞬间就特别有文化气息。 而她带来的一个大型财产,就是织布机,摆放在客厅角落里,好大的一架机器,几乎占了一张单人床的面积,又很高,最高处伸手都摸不到,看着这架织布机,蕣华脑子里瞬间反映出“大件家电”这个词,然而马上便想到,这个时代是没有电能的。 不过无论如何,织布机也是她的一个贵重财物了。 这边安顿下来之后第二天,蜂儿便带着自己的一点点家当过来了,只是几件衣服,一条被子,蕣华便安排她与小螳同住,此时便是要正式开始三个人的独立生活,而首先需要了解自己所拥有的资本,于是三人将家当盘点了一下,蕣华离开家里的时候,盛敦文给了她一百两白银,说的是:“从前族中议婚,无论男女,都是一百五十石谷物的费用,我准折了给你,合一百两银子,另外还有十亩地,够你的衣食了。” 另外孟观时又从自己的个人财产之中,拿了一些银钱贴补她,还给了她几件金银首饰,密密地叮嘱道:“善自筹划,虽然有这些财物,然而坐吃山空,那土地里的出产有限,万一有水旱灾发蝗虫,便没有租谷可收,还是要多加积蓄,纺纱织布不要荒废,厚为储备,才能够心安。” 蕣华笑着说:“娘亲,我记得了,等我那边安置好,再来看娘亲。” 有这些财产,三个人可以维持基本生存,然而如果想要升级一下生活,获得更高层次的享受,就需要自己动手了,所以织布是一定要的。 将家庭财产在账本上记录了,从此立起一个账目,三个人便开始分工,织布的工作由小螳来负责,小螳织布也是相当好的,蜂儿料理家务,劈柴做饭之类,另外也达成了童年理想,出门兜售针线,而蕣华呢?她读书写字弹琴,若是闷了,便接替小螳织一会儿布,虽然大家都不会说明,但是毕竟是蕣华提供了主要的经济基础,田地和流动资金都是她拿来的,因此小螳蜂儿就主动承担劳动的工作。 蜂儿来了不久,她的母亲顾大秀就在落鹤山的慈悲庵之中出家当了尼姑,法号道岸,她不很识字,当不了给人宣经讲卷的师傅,乃是在那里当伙头尼僧,专门负责烧菜煮饭,洒扫庭院,另外庵堂的菜地也由她来耕种了,确实是一份长远茶饭。 小螳买了棉纱线来,每天织布,卖布的钱充当三个人的伙食费,虽然有几亩地,但是她们搬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交租的时节,因此便没有租子收,如果不想动用那一百两后备资金,就要自己赚钱,因此小螳勤于织布,她累了的时候,蕣华也上机织织,三个人吃饭倒是能够供得上,连房租也能应付。 时间很快便到了第二年,天顺八年,刚过完正月十五,看灯的欢乐情绪还没有完全退潮,到了正月二十二这一天,便从京城传来消息,英宗皇帝朱祁镇病故,就在正月十六这一天,走完了生命的全程,他这一生真的是波折起伏,一次当俘虏,两次当皇帝,是明朝历史上唯一有两个年号的君主。 读史书的时候,蕣华发现,明代就是这一点比较好,一个皇帝只有一个年号,从前唐宋元,动不动改年号,让人记得累。 而朱祁镇临终发布了一条遗诏,从此永远废除活人殉葬,蕣华听到这个消息,点了点头,朱祁镇是经过了一番痛苦,所以知道生命的宝贵,他好在是没有沿着另一个逻辑方向走,“既然自己曾经过得很苦,所以便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明代的这个宫妃殉葬,非常残酷,有一次蕣华便问盛敦文:“为什么要有殉葬?不是讲‘仁爱’么?” 盛敦文:“……那是宫中的女子为了表示忠贞,而追随先帝于地下。你忧虑这些事情作什么?你反正是不能进宫的。” 看看你那一双大脚吧,怎么可能成为宫妃? 然而盛敦文也以为,确实与儒家的“仁”相矛盾了,孔子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如果按常规的解释,用人俑殉葬,都是一种很残酷的做法,那么用活人殉葬,就更说不过去了,只是这是皇家的规定,自己能够说什么呢?事实上盛敦文也以为,这样做是过分了,哪怕是殉节,也总得人家自愿,不该这样强迫,不过毕竟是皇家的事情,自己能怎么说呢?朱子也只是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但朱子没有说,“丈夫死了妻子就必须殉葬”。 自从太祖驱逐了鞑虏,再造华夏,虽然是一件大功绩,然而有些做法也实在难说,要恢复“中华正统”,也不好太过头,这个“重塑华夏殉葬精神”就挺吓人的。 如今英宗终于是在宫廷之中,书面废除了这一条规则。 听蕣华说这些事情,蜂儿也不由得伸长了舌头:“还好像是我这样的,不够格进宫,否则皇帝死了,我也要跟着死,就太惨了,我们这样子虽然辛苦些,好歹平安到老,能得个寿终天年。” 蕣华看了看蜂儿,又看看灯下正在织布的小螳,说道:“小螳,蜂儿,我有件事情,今天要与你们说知。” 蜂儿乐着拍了一下胸脯:“什么大事,这么郑重其事的,要吓死我了。” 蕣华道:“首先,咱们先都穿上最厚的衣服。” 于是蕣华穿上了茧絮的袍子,蜂儿小螳穿了羊皮袄儿,蕣华从颈上取了玉牌出来,要她们两个紧紧拉住自己,然后便开启了空间。 瞬间进入另一个世界,小螳蜂儿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哇,好神奇啊!”,而是“真的冷啊,太冷了,简直好像咱们那里腊月里的时候”。 蕣华和她们讲:“这是此间温度最高的时候,是暖季,而且是白昼。” 类南极洲与外面的季节时差刚好相反,外面是夏季,这里是冬季,外面是白天,这里是黑夜,蕣华三人是晚间进来,这里便可以看到阳光。 小螳冻得发抖,上牙磕着下牙:“jiejie啊……咯咯咯……这白雪神仙洲……咯咯咯……我们等等再看,先出去找一床……咯咯咯……被子盖吧。” 蕣华也冷得不行,她无比渴望羽绒服,于是便赶快重启了光门,三个人回到外间的厅中,非常整齐地便蹲在炭盆旁,伸出手去在红亮的木炭上面烤着,过了两分钟,蜂儿终于缓了过来,问道:“jiejie,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蕣华便将随身空间的事情讲了一遍,蜂儿小螳倒没有费很大力气,便得出了自己的理解,是走的玄幻的路子,毕竟听过的神话故事不少。 过了一会儿,蜂儿脸上的兴奋逐渐消散,微微皱起眉头,说道:“jiejie,有这么个地方,当然是挺好的,可是除了存放一些东西,还能有什么用场?我在那里面,都要冻死了o(╥﹏╥)o” 小螳道:“我倒是想了个主意,那里面许多冰雪,到了夏季里,我们出去卖冰水,能赚些钱。” 蜂儿眼睛一亮:“小螳姐,这是个好主意,我看那些盛夏卖冰水的,生意都好得很,我们不用费什么本钱,找一个车子,上面安一只木桶,周围围上稻草,顶上再盖一床被子,那冰便融化得慢,这可是比针头线脑好赚多了,我每天跑得磨薄了鞋底,能卖几团线?我真的盼望快一点到夏季,越热越好,冰雪卖得快,我们也好多买些鱼rou吃。好jiejie,以后去那里面凿冰取雪的事,就要劳烦你了,你进去方便些。” 蕣华望着她:蜂儿,你怎的如此聪明?那里面冷啊,如今是暖季,还冻得人发抖,或许穿一身貂皮能好一些,尤其外面盛夏的时候,里面刚好是最冷的季节,我一定要穿三件皮袄才能进去。 小螳叹道:“jiejie,我从前听你讲神仙的故事,人家跳进酒壶里,里面是亭台楼阁,为什么你的这个神器,里面就是一片冰雪?我们只好卖冰水了,虽然也是不错的。” 小螳虽然认得一些字,然而只看了《史记》,还没有读到《后汉书》。 蕣华:就是费长房的故事啊,“玉堂严丽,旨酒甘肴,盈衍其中”,引人无限遐想,所以难怪人家说,“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在那样的一个壶里面,确实是悠哉悠哉的。 于是蕣华苦恼地说:“我也不想的,我没有那样大的志向,里面是一座宫殿,美酒佳肴无穷无尽,我只要一个绿水青山寻常空间便好,让我们可以在那里面种种菜,养养鸡,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可以维持生活,可是打开来便是这样一个地方。不过也不必太过沮丧,我们站立的地方,乃是内陆高原,便更冷一些,若是一路往北走,到了大陆的边缘,海岸那里应该会暖一些的,也许有成群的动物,也未可知。” 蜂儿问道:“会暖到怎样?” 蕣华道:“最高温的时候总该不会结冰的。” 从前看的资料,南极洲沿岸地带平均温度偶尔会超过零度。 蜂儿和小螳对视一眼,听起来也不会很温暖的样子,不过方才实在是太冷了,简直要把人冻僵。 小螳叹了一口气:“既然现在正暖着,我们多穿一点,往海边走吧。”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每当夜晚,三个人将所有厚衣服都穿在身上,辨认了方向,互相搀扶着,一路往海边而去,幸好是高原,前方很远的地方能够看到海,让人感觉有希望,也就更有动力。 真的是很吃力啊,这里的风特别大,即使是暖季,然而风就少有停的时候,还相当猛烈,一道风吹过去,就卷起地上的积雪,如同米粒一般打着人,她们三个好在是互相搀扶,就这样还有点摇摇晃晃,蕣华估计,这里的风大概有每秒三四十米,南极最高风速是每秒九十米,一般也是十七八米。 她们每天晚上断断续续跋涉一个半时辰,一直过了两个月的时间,这才终于来到大陆的边缘,那一片海岸线,于是她们就看到了海滩边满满的企鹅。 “是帝企鹅。” 一看颈部那鲜明的橙色羽毛,便很容易认了出来,帝企鹅,企鹅家族形体最大的一种。 这个时候,南极的寒季已经开始,所以即使是海岸边,也冷得如同暖季时候的内陆一样,然而即使如此,看到这么多的异兽,小螳蜂儿仍然目不转睛,重重地呼着气。 过了一会儿,蜂儿说道:“jiejie,这个叫做什么企鹅的,好吃吗?” 蕣华很老实地摇头道:“不晓得,我也没有吃过,虽然已经很多年,可是我也是第一次来到大陆边缘。” 小螳瞥了蜂儿一眼,说:“怎么只想着吃东西?我在想,这样冷的天气,它们都还如此活泼,那一身皮毛定然暖得很,若是猎获到,能做几件皮衣穿么?” 蕣华:这可真是好,企鹅给你们利用了个彻底,不过我也是很好奇,企鹅皮是否能做成保暖的衣服?其实如果能够狩猎到海豹,那一身皮毛是最好的,每个人做一身大毛衣服,冬季里耐冷多了。 到了这里,前方一时没有再探索的余地,三个人便回到外面房间,脱掉了浸透寒气的衣服,坐在炭火前烤火,此时已经是三月下旬,诗歌里经常咏叹的暮春时节,芳菲落尽,按西洋历来算,是四月了,即将进入初夏,天气颇为温暖,有一些人家为了节省木炭,索性不烤火,也是可以度过的,但是她们这里的炭盆却是烧得旺旺的,上面笼着细铁丝编织的罩子,尽量减少火星迸溅,房间里好一阵没有人,如果失火很是麻烦。 此时来到厅上,蜂儿一把揭开那罩子,让炭火的热气冒出来,三个人团团围坐,便开始烤火,蕣华望望蜂儿,又看看小螳,噗嗤一笑:“我们倒是好像隆冬时节,从雪地里回来的一样。” 小螳笑道:“‘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可巧外面正是一片昏黑。” 蜂儿脱了那塞了许多碎丝绵的旧皮靴,换了便鞋:“将来要做一双好鞋,这鞋实在有些冷。” 蕣华马上便想到:“如果能猎获到海豹,用海豹皮做成靴子,应该是很暖的。” 除了衣服,鞋也是个大问题,穿布鞋是肯定不成的了,因此三个人都买了皮靴,还要在里面塞上丝绵絮,这样就更加暖了,蕣华就想到了从前听过的东北乌拉草,絮在鞋里,可以保暖的,只是这里却不见类似的植物,冰雪大陆当然是没有的了,陆地上少量植物只是苔藓地衣,东阳县里也没听过有这样的草,或许也是因为江南地区没有那样迫切的防寒需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