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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阳侯绷紧的脸庞转向一侧,不肯看师兄。颢天玄宿如何不知道师弟此刻内心气愤,他喝着茶,不去点那个火药桶,天雨如晴坐在旁边,假装也没看到二师兄的可怕脸色:“师兄,一个月后的仪式,要如何cao办?”

    “等一等吧,”颢天玄宿神色温和,丝毫看不出不快:“等无忌回来,问过他的意思再决定。”

    “无忌。”丹阳侯重重要那个人名字:“一刻不放松就不见人影,师兄你一世英名,都要葬送在这人身上了。”

    颢天玄宿叹了口气:“天元地织之理,殊为可怕。”他又喝了口茶,仿佛被那可怕震慑到了,奈何这装糊涂的演技专用于丹阳侯,天雨如晴看得好笑,忍了忍,起身道:“如晴还有事,先告退了。”

    丹阳侯劝不了师兄,也知道师兄已经当众说出为离火无忌周全这样的话,实在是撤销不了了。天雨如晴走了,他也气得不想管了:“师兄随意吧,丹阳告退。”

    颢天玄宿叫住了他:“丹阳。”无奈的顿了顿,柔声道:“若你心中不愿,也不是……”

    “好让此人彻底蛊惑师兄,哼。”丹阳侯停下脚步:“师兄一心为他着想,他可领情,此刻又在何处?”

    颢天玄宿一时沉默,丹阳侯一甩衣袖远去了。

    离火无忌的身上还残留着药性,下一次爆发之时,会比此时更加厉害。颢天玄宿心知两人之间从未情投意合,加上他今日所做之事,更是渐行渐远,嫌隙难平。

    然而,若是重来一次,他依然只能如此行事。道域有过黓龙君,不该再有一个以一人之力令世间纷乱动荡之人。

    颢天玄宿默然站了起来,穿过庭院,走过大厅。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牵引,引他离开星宗属地。

    初春时分,湿润的半晴半阴天气,他一路相随,离火无忌走走停停,不多时,驻足停下。

    远远的,一处茅屋孤独而立,远离其他居处。蒙昧天云之下,离火无忌静静远目之处,石像一般不动不言。

    春风吹拂树梢微吐的嫩绿,树叶积着雨水,落下脸颊,蜿蜒潮湿的痕迹。颢天玄宿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上的残痕,树叶瑟瑟,离火无忌回过头去,这咫尺之间,他本有许多冷静的话可以说,却见到了颢天玄宿微微怔忡、静弱垂首,面有潮湿之色。

    离火无忌许久都没有说话。

    颢天玄宿咽下了想要解释的言语,他看见了离火无忌一闪而过的惊讶恍惚,嘴角弯了起来,浮起一个虚弱的苦笑。

    这咫尺之间,要有一个人先走过去。

    颢天玄宿慢慢往前走,走得很慢,很稳定,离火无忌看着他走到眼前,伸出手来,这只手手心向上,等着另一只手安于手掌之中。

    离火无忌咬住了下唇,那个苦笑只能在他心底,他不想示弱,却又不能不屈服于此刻。犹豫了片刻,他低下头,握住了颢天玄宿的手,软弱的手,曲起的五指,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一年后的婚礼还很远,但潮期很近了。不用更多的解释,只消知道服下了六颗离合无愁——三颗在生产之时,三颗在将死之际,离火无忌望着桌上的茶杯,陷入了沉默。

    “至于解药……”颢天玄宿又喝了口茶,离火无忌回过神来,淡淡道:“师兄已经从逍遥游前辈那里,得到解药的方子了。”

    “是。”颢天玄宿说:“这一年,你可以任意处理,若是愿意留在星宗……”他想的有点太美,连忙打住了。

    离火无忌微微笑了:“或许要麻烦师兄了。”

    “无忌。”颢天玄宿凝视他片刻,离火无忌浮起微笑,温和又清淡的微笑,颢天玄宿凝神看了他片刻,看得他笑容淡了下去,恍然间,茫然又从眼底慢慢浮起,少年低下了头,把茫然地眼神掩盖在无言之下。

    颢天玄宿说:“我不想等潮期了。”

    离火无忌心脏一颤,沉默片刻,道:“师兄不必等。”

    热水氤氲的热气迷了屋子,离火无忌靠在浴桶里,双腿要蜷缩起来。他好得并不快,身体泡得足够放松了,就从热水里沉下去,起起伏伏的水波,起起伏伏的光亮。

    这一日总要来的,甚至会来得很惨烈,六颗离合无愁发作之后,他也许连意识都很难清醒。他想清醒的做,无论那是怎样的滋味,是痛苦还是悔恨,是欢愉还是沉醉,他想记住这种感觉。

    这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一次放弃缰绳,浮沉随浪,大师兄推开他的那一天。他回到独居的长孤溪,在屋子里饮泣的那天,终于明白无路可走,前面堵死了。

    如果不是大师兄,那又有什么可说呢。于是他决定了,只要是师父愿意,小师弟愿意,嫁就嫁吧。无非一闭一睁眼睛,活着过日子,但小师弟不愿意。

    嫁给黓龙君——不管那算不算嫁人,生一个孩子,不管那是不是天元,他也能留在刀宗,黓龙君是外域之人,总要走的。

    到后来呢,他相信颢天玄宿这位星宗的师兄总不是什么坏人,他对婚事无期待也无不满,刀宗一夜浩劫,星宗只愿周旋,不愿帮忙,他斩断了本就无法维持的婚约。

    雾气蒙上了眼睛,离火无忌仰起头,磕在浴桶上,长发湿透了,他浮浮沉沉的最后,到底是嫁过了大师兄,到底和大师兄生了一个孩子。站在树下的时候,他反反复复的想着要如何走进去,求大师兄不要不管他,一世的纠缠,一世的痛苦,纵然他还要被天元染醍,他总会回去的。

    真是……自私无耻。

    离火无忌窒息一样的捂住了脸颊,慢慢的,他睁开了眼,站起来,水淋漓从身体滚落下去。干净的衣衫就在旁边,系好了腰带,头发慢慢揉搓干净了。

    水珠滚下来,落在地上,像眼泪一样,让他想起早上树荫下,蜿蜒潮湿的泪痕。绿影白衣,但那个人是星宗的宗主,离火无忌合拢双手,吐了口气在掌心,搓了搓脸颊。

    他不想显得太僵硬——恐怕又免不了会僵硬的不像话。屏风后,穿过一道小门,桌上一壶酒,两只小巧的酒杯,玉雕一样的师兄静静垂眸,杯中波光,垂影粼粼。

    这粼粼的目光抬起来,落在离火无忌脸颊上,露出一瞬间的欢喜的跃动的光,离火无忌一怔,直到此刻,他心底忽然慌乱了一瞬,窥破秘密一样的不安。

    颢天玄宿轻声道:“无忌。”

    离火无忌心里稳住了,他仍然没办法理解那事实,表面还是稳住了,坐在桌边:“师兄。”这一声细若蚊蚋,颢天玄宿一笑,耐心的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听说刀宗之人酒量不差,但今夜酒饮三杯,不可过量。”

    “第一杯,人生如逆旅,百年倏忽间,结侣共修,是颢天玄宿的福缘。”

    离火无忌端起酒杯,慢慢饮尽了,他放下杯子,颢天玄宿又斟酒一杯,轻轻道:“第二杯,前尘种种不是,我向师弟赔罪。从今往后,派别之分,立场之别,退一射之地,至亲至疏夫妻,望师弟与我只有至亲,没有疏远之时。”

    离火无忌心中翻波掀浪,恰好颢天玄宿饮尽,慢慢放下杯子,灯火印照,秋水波光,分明有一人居身其中。片刻沉默,颢天玄宿又取酒壶,离火无忌按住了他的手掌,一时慌乱,咬了咬唇。

    颢天玄宿停了下来,柔声道:“无忌。”

    “第三杯,我来倒酒,”离火无忌声音轻微发抖,竟是如此,竟是如此,他从来不知道,但这样也好,姻缘之约,有一些情爱牵扯总好过无缘由的强行一起,离火无忌松开了下唇,倒了前面的酒杯,才是自己,放下了酒壶:“前尘种种,我也向师兄赔罪。”

    他说到这里,卡住不动,喉咙一阵难受,低下头去。颢天玄宿见状,覆上他的手背,离火无忌抬起目光,迷惘的凝视他,仿佛早已迷失,颢天玄宿缓缓转动手腕,托住他的手,又紧紧握住:“无忌。”

    离火无忌眼前惶然拂过一道影子,他咬住了唇,师兄两个字,又硬生生咽了下去,低声道:“夫……夫君。”

    这一声,颢天玄宿也是意外至极,微微笑了出声。

    衣衫尽褪,离火无忌紧张的绷紧了身体,他没见过大师兄以外的人这样,跪在他双腿之间,抚摸他的脸颊到手臂,流光一样的长发流泻下来,他自然赤裸得干净,但颢天玄宿微微垂首,身体泛出秋月之夜的微芒,似乎触手就会被这寒冷感染。

    还好是颢天玄宿。

    离火无忌低估了和别人做夫妻之事,于他是何等艰难,但此刻是颢天玄宿就让他尚且可以接受这样的异样,他的身体最可怕的时候,眼前这个人也见过,看得一清二楚。

    但此刻的目光怜爱又柔软,离火无忌向来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他曲起膝盖,身体之中的sao动不安,催发了另一种渴望。

    颢天玄宿俯身吻住他的脖子,逼他微微抬起头来。

    离火无忌一阵阵战栗,牙齿深入后颈,被咬的多了,现在他只觉得战栗的信香侵入脑海,小腹揉弄渴望的甘甜,双腿无法合拢,赤裸的身体攀升情欲,一阵阵晕眩的麻痹之中,他不自觉的抬手攀住了脖子,又下意识的缩了回去。

    “无忌。”颢天玄宿被他逗笑了:“你在怕什么?”

    离火无忌不料这一问,一时赧然极了,却又回答:“怕冒犯了……夫君。”

    颢天玄宿低声道:“不要怕,再试一试。”

    离火无忌攀住了他的脖子,颢天玄宿低下头来,任由他的手颤抖了一下,弱不胜力的攀住了,虚虚搭在脖颈上,然后他顺着无力的、羞怯的手垂下头,如同银龙垂下威严的脑袋,轻轻在脖颈间喷了一声热流。

    离火无忌惊了一下,他扭了一下腰,这个姿势实在难以挣扎太过,无论如何都会碰到颢天玄宿的身体,颢天玄宿握住了他的手,引着向下,离火无忌一时间惊呆了,碰到了勃起之物,他烫着手,脸也烫坏了。

    颢天玄宿松开了他,微微往后,把他的双腿曲起来,离火无忌浑身guntang,脸上晕红,那东西刚刚插进去,粘液渗了出来,柔软的花径缓慢分开,迎入礼貌热情的客人。

    颢天玄宿又轻轻道:“无忌真可爱。”他这一句,逼得离火无忌缩紧了身体,烤熟的虾子一样蜷着腿,越是这样,颢天玄宿微微抚弄他的脸颊,他颤抖的睫毛,熏得通红的脖子,捏着胸口小小的红粒,不急不缓的动着腰,插进去,慢吞吞插到最深处。

    离火无忌抽噎了一声。

    快感来得突然,决堤的一瞬间洪水彻底涌下来,他的身体痉挛抽搐,手不由自主伸过去,被颢天玄宿紧紧抓住。这一瞬间,他痛苦极了,欢喜极了,颢天玄宿用力握紧了他的手,拔出去一半,狠狠撞到了底。

    身体相互碰撞的余韵让他身不由己的发出声音,他闷哼的气息被无限放大,神经一跳一跳,填满了快感的xuerou充满了从未体验过的甘甜和鲜活,颢天玄宿也是如此,他能够感知到那秋月一样无瑕宁静的男人是怎样驰骋着快乐,驾驭着他的身体,汗水撒在他不受控制迎合欢唱的身体上,离火无忌大口大口喘息,汗水不断冒出来,他艰难的扭动脑袋,隐约之间,好像有人在唱歌,悠然又快活的调子,一把抓紧了他的神经,往外用力拉扯。

    他忘情的伸手抱紧了近在眼前的人,头发落下来,撩过了脖子,颢天玄宿在极乐的巅峰撑着颤抖的手臂,染醍的最后一刻,离火无忌紧紧裹住了他,这快乐还能更加狂乱的抛向天空,他的性器深深卡在那柔软热情的世界里,被一层一层的吞吐揉捏,离火无忌紧紧抱住了他的背,纵情呻吟,这一刻,所有的忧虑都抛向天外,再不回来。

    从天空坠落,坠落,狂乱让坠落成了一种彻底的变调的喜悦,颢天玄宿无力而颤抖的坠下云端,像一只鸟的翅膀倾斜,迎风堕下,或是龙飞于九天之后入海万丈。他汗水涔涔的落下,落在纤细的少年身上,被同样无比疲惫的手臂下意识的抱住了。

    离火无忌茫然地收紧了手臂,身体在极乐的韵律之下,他神智还很模糊,只有淡色的头发落在了脸上,这丝丝缕缕的长发让他的手缓缓往上移,穿过发丝,抚摸这人的身体。

    他微笑了起来,又闭上眼睛:“夫君……”他唇舌还很生涩,说话也模糊不清,但这一声,颢天玄宿听到了,他的身体就在离火无忌的双臂之中,胸膛微微的震颤和喜悦,自然也无处可逃。

    他们荒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