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鬢廝磨〉

    這是再平凡不過的戀愛故事－校園。

    大學的校園充滿了青年們的生機勃勃，少了高中考大學的殊死氛圍，大學生是介在黑與白之間的灰，還沒有深刻感受到工作者的沉重壓力，而未成年的稚氣未脫漸漸淡去，大學院校是個很曖昧的地方，大學生也是一個很曖昧的年紀。琴忘了聽誰說，同性戀的標準是在二十歲以後，對同性產生慾望才可被稱為同性戀，大概是某個電視節目吧，不過也不重要了，因為對她來說，不用等到二十歲，她的心臟在十八歲就被邢紋貫穿了。

    貫穿這個詞，琴在某些言情小說看過，大約十三、四歲的時候，班上的女同學會互相傳遞小本子的小說，書的封面是美麗或帥氣的女人或男人，在當時的琴眼中，這些女人男人距離她好遠，那是一個初步的幻想、想像，後來琴思考，也許文字的挑逗不夠，所以她轉而去找從日本來的「少女漫畫」。琴印象深刻漫畫的劇情，雖然少了內心獨白，但肢體動作讓她有畫面了，也雖然她始終不能理解為什麼都是男生保護女生，女生為什麼說了不要，男生還是可以進來，並且獲得滿足，然後女生哭得死去活來，但至少那是一個初步的啟發，可惜下半身的器官沒有被漫畫家畫出來，可上半身有啊。琴不在乎男主角的胸膛多厚實，人魚線、鯊魚線多明顯或八塊腹肌，她看著女主角飽滿的rufang、顫慄的乳尖、潮紅的臉頰、喘出的熱氣，因高潮而伸出的舌頭，控制不住流出的口水，眼神渙散迷離，明明痛苦卻歡快著，十指抓扯著純白的床單，琴就可以用下體磨蹭自己的棉被、枕頭，甚至是桌角、腳踏車的坐墊，簡直不可思議，她發現她的內褲濕了，怎麼會？她用指尖摸著濕濡的地方，從兩腿之間流出來的？這是尿液嗎？未免太舒服。

    長大後回想，琴覺得自己真是可愛極了，也色情得可怕。琴後來一次都買十幾條內褲，有時候內褲會因為太潮濕而發霉，這不是好現象，下體會發炎。再後來，琴就時常用護墊，以防過度自慰而不可控的濕黏弄濕內褲、褲子、裙子，有時候很誇張，上課的椅子都會濕。

    「妳真的很誇張。」

    面對琴的坦承，邢紋微笑，那是她們交往不久之後的談話。

    「我聽說女生的性慾會隨著年紀越來越強，男生則是相反。但我不信，因為我時時刻刻都想著妳，學姐。」

    琴笑得燦爛，沒有給人一點輕浮的感覺，即使她說出來的話，rou麻到邢紋臉紅心跳加快，身體發燙。那時候，她們在大學城內的綠色草坪上坐著對望，這裡是公眾場合，旁邊都是大學的教授學生，也有附近的居民帶寵物出來散步，多麼陽光、多麼健康，然而本該是來討論報告功課的學姐、學妹，兩人卻只是打開書本講義在手上，任風吹起的書頁，一頁都沒翻過去，彼此的腦中竟同樣想著撲過去。

    「琴，下學期，妳也會修這堂課嗎？」邢紋低下頭，面對書上的文字，卻沒有一個字她讀得下去。

    邢紋雖是年長的一方，但她比較害羞，也比較害怕面對世俗。

    「會，肯定會，只要有妳。」琴伸出手，握住邢紋放在腿上的手。

    邢紋抬頭，四眼相望，邢紋希望她能在這裡和琴十指交握，可是不行。太多眼睛。

    「琴，妳需要我幫妳補習功課嗎？」邢紋輕聲細語，她其實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敢這麼說，因為這個問句是一個邀請。

    琴整個人的血液都沸騰了，管不上在哪個地點補習功課，也不在乎補習功課的內容，她一定會排除萬難和邢紋相處，哪怕是一秒、一瞬。

    「圖書館一樓的學生會議室要提前預約，最少要用兩張學生證。會議室的設備很齊全，如果怕被人盯著看，也可以拉上簾幕。」

    要說邢紋完全不懂怎麼掩人耳目，那就太小看她了。正因為恐懼，所以邢紋會考慮所有的可能性，有備而來的心態，那樣的邢紋在琴眼裡，非常的性感、非常的吸引她，讓她心情澎拜、無法自拔，因為邢紋也是極盡所能的想要跟她相處。

    「好啊，就去會議室。」

    琴當場就將錢包裡的學生證交給邢紋，邢紋看著那張學生證，手指輕觸大頭照的琴，眼神裡滿是柔情。

    「我會好好保管的。」邢紋收下琴的學生證。

    「一約好時間，我就告訴妳。」兩人的約定很簡單，越簡單的東西越讓人迫不及待完成它。

    當晚，她們就在圖書館的學生會議室裡見面了。邢紋預約到最晚的時段，那個時候的圖書館，學生已經很少了。會議室的簾幕在琴走進會議室前，就被邢紋拉下來了。投影幕打開的時候，會議室的燈必定要關，唯一遺憾的是，這間會議室的隔音沒有做得很好，她們不可以發出太大的聲響。

    琴從邢紋的身後擁抱她，嘴唇在她的頸窩流連，黑髮蓋上她的鼻尖，兩手從學姐的衣服下擺伸進去，這份感情是偷情，原來才會這麼興奮嗎？兩乳的乳尖凸起得很快，好像原本就是在期待，原本就是這麼yin蕩的。

    「不是，我只是喜歡妳，想要跟妳待在一起。」邢紋低聲說，嬌羞的模樣惹得琴的動作更加劇烈，掌握學姐的兩邊rufang，溫柔的按摩變成肆意的揉捏。

    邢紋難忍叫聲，回頭想要求助於琴，琴像是看穿了她，吻是最佳掩護。琴的雙膝抵著邢紋的膝窩，因為愛撫激烈，邢紋站不太穩，琴抱著學姐慢慢走到會議桌前，最終側臉貼上桌，邢紋趴倒在桌，她的長髮散亂，視線不清，但沒關係，其他感官會放大，會更愉悅。琴拉起邢紋的長裙，手指扯下她內褲的同時，也親吻著她的後頸，從上親到下，三角蕾絲花邊內褲已經在腳下，琴跪在邢紋的兩腿之間，抓緊她的臀部掰開，昏暗的會議室，因為性器的流水與液體的吞嚥而變得相當yin靡。

    「琴、琴……」

    邢紋斷斷續續的輕喊，不成句的話語更顯得她因情慾而迷失的混亂，是千真萬確。此刻，舔拭她陰部的女人很放肆，但也是她歡迎她的放肆。不知琴是故意在邢紋的外陰部喘氣，還是真的要呼吸空氣，總之，邢紋因學妹的喘息噴上私處而全身發抖，她的回眸是埋怨，也是歡喜。琴在黑暗中的笑容是真心的，她前額的瀏海也都濕了，這是戰後的勳章？喜歡的女人頒發給她的，她會驕傲的站上頒獎台，腿斷了都會爬上去。

    「學姐，我申請了宿舍的打工，幫舍監做一些雜事，文書工作之類的。」琴站起身，回到邢紋的臉旁，她的聲音也刻意壓低，慾火尚退的兩副軀體緊緊相貼，滿滿的安全感，邢紋還沉浸在快感的餘韻裡，一時之間沒有聽懂琴的意思。

    「薪水不多，但我想跟妳在外面過夜。」琴隨後說出願望，前因後果，合情合理，頑皮的笑臉給她看見，邢紋又氣又羞。

    「小色鬼。」邢紋嘀咕，像是自言自語，但也要琴聽見。

    琴當然聽見，卻很開心，對陷入熱戀的兩人來說，這是讚美。

    「琴，我想把衣服脫掉，這樣很難受。」邢紋接著說，面對學姐的轉變，琴先是驚訝然後點頭，起身放開她，最後兩人在糾纏不休的親吻中都脫去了上衣。

    在交往的這些日子，琴知道邢紋在做愛中的心境變化，一開始會保持原本的矜持，可一旦打開了情慾的開關，邢紋就會變成比她還更加瘋狂的女人，她甚至要她說一些粗魯、粗俗的話，琴最初不敢也不願這麼說，她覺得那是一種貶低、羞辱，但做愛的次數多了，時間久了，琴也想開了，這一切都是為了邢紋，她也豁出去了，讓邢紋為所欲為。所以那個開關到底是什麼呢？琴每次與學姐做愛，她都試圖找出那個部位，或說那種情境，結果到頭來，她猜錯了，那是一個人，一個女人。

    「琴、琴……」

    耳鬢廝磨的輕喊，陶醉於相擁而產生的溫暖，她們一絲不掛的躺在會議室的長桌底下，下身交纏，輕撫臉頰的動作太過小心翼翼，那是一種心疼，琴輕握邢紋的手，閉上眼睛，帶領著她更仔細的觸摸自己，從雙眼鼻尖、嘴唇下巴、脖子肩膀到起伏的胸口。

    「學姐，假若哪天我們再也看不見了，妳依然會知道、會感覺到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