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叹调（六）

    【2020年8月12日】

    这一个多月以来，巳波只杀掉了一个纯血吸血鬼，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想滥杀无辜，试图寻找那些犯过错的纯血吸血鬼去杀，但后来发现这根本不可能。纯血吸血鬼太少了，而且占人口很小一部分的纯血基本都在皇室任职，巳波根本不可能在皇宫杀生。

    于是他决定，开始无差别捕杀皇宫外的纯血吸血鬼。

    但即使这样，也还是艰难重重。

    就算是找到了纯血吸血鬼，巳波也很难打败他们，更别说杀掉他们。巳波仗着自己法器多，可以和对方打几个来回，但也很是勉强，根本占不到便宜，好几次打到最后都会负伤。普通吸血鬼并不能修复纯血吸血鬼造成的伤口，偶尔受伤严重，为了不让悠看出什么，巳波只能等悠睡下了再回家，然后给悠留下字条，第二天再在悠睡醒之前离开家。

    次数多了，悠大概也起了疑心。

    终于，在巳波又一次晚归的时候，悠推开了巳波的房门。

    「巳波。」

    巳波赶紧把T恤放了下来，但已经晚了，悠还是看到了。

    「你受伤了。」悠很平静地说了出来。

    巳波以为，悠会更激动一点，但事实相反。

    「奶奶也是这样，明明生病了，却一直不告诉我。」悠停顿了很久，才继续开口，「你要像奶奶一样躺在床上起不来，隐瞒不下去的时候才告诉我吗？」

    「我…」

    「可以告诉我吗？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尤其是，关于我的…」悠说着把头低了下去，巳波隐约觉得，悠可能已经猜出了什么，毕竟是他自己的身体。

    「真的假的…好像小说啊，我会死吗？」悠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诶呀别太担心！其实我现在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就是好像变得容易犯困了，也没有总是晕倒。倒是你，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悠重新开始给巳波上药。

    「下次会小心不被打到的。」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而且杀人多不好，我不想你为了我杀人。」

    「四叶不就是吸血鬼猎人吗？我和他做的事有什么不一样呢？」

    悠似乎是没想到巳波会这么说，手上动作又停了下来。

    巳波回头看悠，悠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

    「还是不一样的，因为四叶是人类，可你又不是，我不想你杀害自己的同类。」

    「阿拉，那我杀人类就可以了吗？」巳波笑着问。

    「当然不行了！」悠一激动手按在了巳波的伤口上，巳波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哇啊——抱歉！」悠挥舞着双手不知道要怎么办，反倒是逗笑了巳波。

    「没事的，只是这种程度的疼痛罢了。」

    「我，我帮你缠绷带。」

    悠的声音有些哽咽，巳波听着很难受，「要哭了吗？不许哭哦，不然把你丢出去。」

    「那你就把我丢出去好了，这样你就不用因为我去杀同类了。」说完，悠终于哭了起来。

    巳波转身想给悠擦擦眼泪，结果被悠按了回去。

    「你别动！还没缠完！」

    巳波只得又转了回去，身后的悠一边哭一边给他缠绷带，大概是哭得泪水滂沱看不清了，愣是缠了十多分钟才缠好。

    终于缠好之后，悠的眼睛也哭肿了。

    「巳波我、不怕死的，真的！但我怕你受伤，你别再去了好不好。」悠习惯性的想扑到巳波怀里，但是动作做了一半大概是想到巳波还有伤，又硬生生止住了。

    巳波轻轻叹了口气，把悠搂到了怀里。「嗯，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都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巳波才发现，悠已经睡着了。大概本来就很困了，又硬撑了很久等自己回来。

    看来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想让悠担心自己。说什么自己不怕死…明明连说出这句话都在颤抖。

    第二天巳波在自己房间看书，悠突然冲了进来，在看到他在房间之后松了口气。

    「你没去了，太好了…」悠走近巳波。

    「都答应你会再想其他办法了。」

    「对了，后背的伤呢？怎么样了？」悠又紧张了起来，绕到巳波后面。

    「没有那么快好的，别看了。」巳波把他拽到了自己面前，在伤痊愈之前他都不想让悠再看到了，昨晚的意外不会再发生了。

    「…对不起。」悠又低下了头，巳波不喜欢悠这副样子。

    「你没有错，谁有错你都不会有错。」巳波顿了顿，语调突然降了下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因为你是我的救赎。」

    悠在愣了一下之后rou眼可见地脸红了，「别，别这么认真地说这种话啊！」

    巳波眯着眼笑了笑。

    气氛刚好的时候，悠的电话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看有些意外，又给巳波看了看来电显示，是环。

    「喂，怎么了？巳波？在旁边呢…哈？你要干什么？哦好吧，我把电话给他…」

    巳波有些疑惑，但还是从悠手上接过了手机。

    「喂…？」

    「巳巳，你认不认识一个叫so的吸血鬼啊？」环有些茫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这个问题让巳波有些意外。

    「认识是认识…怎么了吗？」

    「那个吸血鬼说认识我诶，可我完全不记得了，所以来问问你…我也没有其他的吸血鬼朋友可以问。」

    「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我和悠过去。」

    昨天巳波还在发愁，要怎么样才可以杀掉更多的纯血吸血鬼，自己又打不过那些纯血。今天环的电话过来，就让巳波有了新的思路。自己打不过没关系，还有吸血鬼猎人啊。只要依附于吸血鬼猎人，在他们杀掉纯血之后自己再过去吸血不就可以了吗？

    「哈？！不用这么麻烦吧，我就问一下而已。」

    「就这样，我们一会儿见。」巳波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心情颇好。

    「我们要去找四叶吗？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不是也因为理的事没有早点告诉他一直耿耿于怀吗？我们去帮他找理吧。」巳波没有说出他真正的意图。

    「可…可以吗？！那你也要变成吸血鬼猎人吗？会不会被其他吸血鬼…」

    「不会的，我们只是给四叶先生打工而已。」巳波打断了悠，「别想那么多了，快去收拾收拾行李，我们短时间内可能都要跟着他们东跑西跑了。」

    「那我也要成为吸血鬼猎人了吗？不过我还是不太想杀生…就算是坏人也有可能变好的吧。」

    「说了别想那么多了，快去收拾东西。」巳波捏了捏悠的脸，然后把他推回房间收拾行李。

    巳波和悠一点都没耽误，收拾完行李就直接来到了环的基地。

    对于巳波和悠的加入，环异常兴奋。

    「太好了，亥清清，我们又可以一起玩了！」

    「喂，你放手啦！」悠挣扎着想从环的怀抱里出来，但环的力气比他大，收效甚微。

    「阿拉，四叶先生不为我们介绍下你们的基地吗？」巳波成功转移了环的注意力，趁机把悠拉到回了自己身边。

    「啊对对，你们快进来！」环带着莫名骄傲的语气把巳悠二人邀请进屋。

    进屋之后，悠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你们小队有多少人？」

    「一共六个，不过目前住在这里的只有三个…小虎小丸，你们出来一下！」环冲着某个房间喊了一嗓子。

    「干什么啊，不是说今天休息一天的吗？」透真嘟囔着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巳波和悠愣了一下。

    「小虎呢？」

    「他出去约会了…」透真虽然在回复环，但眼睛还在盯着巳波和悠，「为什么有吸血鬼在…」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亥清清，这个是…」环皱了皱眉，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定义巳波。

    「我是枣巳波，是亥清悠的男朋友。」巳波笑着接过了环的话。

    「亥清悠？」透真满脸问号。

    「啊没错，巳巳是亥清清男朋友。」环附和着。

    「男…男朋友？！」透真又一脸问号。

    「啊，小虎什么时候又溜出去约会了我都不知道…你们跟我过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基地！」

    巳波和悠在环和透真热情的招待下，被迫把不大的基地来来回回转了三圈。

    所谓的基地，其实就是在森林入口的废旧别墅。环说二层他们没有上去过，一直都是在一层活动的，巳波也没有闲情逸致跑去上面探险。

    环把巳波和悠的房间安排在了走廊的尽头，因为没有人进去过那个房间，所以满是尘土，甚至还有不少的蜘蛛网，有点小洁癖的巳波一直收拾到快天亮才终于觉得勉强可住。

    巳波转头想叫悠去洗漱睡觉，结果发现悠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

    他把悠抱到了床上，又给他换了睡衣，就是这么一番折腾悠也没有醒，睡得很沉的样子。

    巳波总有种错觉，会不会悠这样睡过去，然后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他吻了吻悠，希望哪天你真变成睡美人的时候，我一个吻就可以唤醒你。

    「巳巳，我又找到了一个…」门外传来环的声音，然后是大力开门的声音。

    巳波对着刚进来的环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睡着的悠，把环拽了出去。

    「方便吗？我有话跟你说。」

    「说什么？so的事情吗？」环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期待。

    「怎么了啊？」环坐在沙发上，随手从旁边拿了个国王布丁的玩偶抱着。

    这个国王布丁…so好像有个一模一样的。

    「到底怎么了啊？」

    巳波思绪回笼。

    「悠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这一年来经常晕倒，最近也开始嗜睡了。我想把他变成吸血鬼，这样他就不会再生病了。」

    「这是、什么意思…那亥清清会死吗？」环颤抖着问，手不自觉地缩紧，国王布丁变了形。

    「只要变成吸血鬼就没事了，我不会让他出事的。」巳波半垂着眼帘轻轻说，「但首先我要成为纯血吸血鬼，这需要吸食掉13只纯血的血，可我打不过他们，所以想请你帮忙。」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吸血鬼吸吸血鬼的血…」环皱了皱眉，总感觉这事儿并不那么靠谱。

    「如果我出事的话，那你就让so把悠变成吸血鬼，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so咬了悠的话，他们两个可能会产生浓烈的感情，也许会演变成爱情。」

    「啊，那亥清清知道这事吗？」

    巳波点了点头，「不过我想他不会同意让别的吸血鬼咬他的。」

    「哦，那最好还是不要了吧…」环说着燃起了斗志，「我一定帮你！不过我们小队只碰到过一次纯血吸血鬼…啊对了，就是这个so，本来昨天给你打电话也是要问你这件事的！」环大叫着说。

    「他怎么了吗？」在不确定环的意图之前，巳波并不想告诉环他和so的关系。

    「我要杀掉他」环恨恨地说，「那个吸血鬼太可恶了！」

    「可恶？」巳波没想到环会用这样的字眼，可爱还差不多。

    「自说自话地就靠过来，一副我们很熟的样子，明明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环皱着眉头，「而且之前还被他逃走了好几次，我一、定要抓住他！」

    巳波突然想到了so的那个生日愿望，一定要在成年礼生日许下的生日愿望，再结合上刚刚看到的那个国王布丁玩偶。巳波觉得十有八九，so的愿望就是和环有关的，想到这里巳波没忍住笑了。

    「巳巳你笑什么？！」

    「没什么～总之，祝我们合作愉快。」巳波对着环伸出手。

    环冷哼了一下表示对巳波嬉皮笑脸的不满，然后又乖乖和巳波握了个手。

    虎于是天亮之后才回到基地的，刚好碰到了准备洗漱睡觉的巳波。

    他看到巳波一愣，然后立马弯腰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短刀，眼神凶狠。

    虽然巳波早就闻到了人类的气味，但是并没有多想，毕竟这里是环的基地。环是温和派猎人，他的同伴应该也是温和派才对，自己又不是左派吸血鬼，所以按常理看应该是安全的。

    但显然，现在不那么符合常理。

    「阿拉，这是您欢迎客人的方式吗？」

    「客人？哈哈，准备去往地狱的客人吗？」虎于说话的同时举着刀向前刺向了巳波，巳波展翅轻松躲过了虎于的攻击。

    「我是中立派的，您没必要这样。」巳波并不想伤害环的同伴。

    「管你是哪派的，被我碰到了就别想活！」说着虎于又要发起进攻，但是从旁边伸出来了一只手抓住了他，「老大？别拽我！这吸血鬼都跑基地来了，哪有不杀的道理！」

    环的脸从旁边露了出来，「不好意思啊巳巳，这是小虎，我没有和他们说来的新人是吸血鬼。」

    「巳巳？」

    「您好，枣巳波。」巳波向虎于伸出手，但虎于并没有回握，巳波没有在意又把手收了回去，「那我就先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晚安。」

    「什么啊，一副自家人的样子…」

    巳波听到了虎于在背后嘟囔，但他并没有理会。没有必要处理不必要的人际关系，除了悠，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2020年8月18日】

    「只有巳波一个例外，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虎于把摩托在树旁停好，转头皱着眉和透真说，语气意外的有些认真。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很多次。承认吧虎于，你现在已经不算激进派了。」透真一副我已经看明白了的样子，拍了拍虎于的肩。

    虎于冷哼一声，「等我今晚就杀一个右派吸血鬼证明给你看。」

    「喂喂，别为了这种事情乱杀无辜啊。」

    「你们两个怎么又开始了…不、要、吵、架！」环加入了进去。

    「这不算吵架，我们是在理论，这家伙就会强词夺理。」透真有些不满。

    巳波心情很好，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三个人的小剧场。事实上，这个场景是他们这几天的日常。自从自己加入了这支猎人小队，虎狗两个人就派别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透真致力于把虎于从激进派拽进温和派，而虎于则是坚守着不为所动。而环，虽然习惯了这两个人的这种日常，但每次都忍不住加入进去，明明是想作为调和剂发挥效果，却每每把事情搞得更糟。

    不管怎么说，三个人无厘头的吵闹，让巳波压抑的心情稍稍有些好转。

    更重要的是，仅仅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巳波就又成功吸掉了一只纯血吸血鬼的血，这比他之前单打独斗可快多了。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十三只纯血只要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可以了。

    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巳波闭了下眼又重新睁开。他今天吸掉了第二只纯血吸血鬼的血，感觉身体好像开始有些变化了。

    「啊～真是的这两个人，总是吵架，还非要在一起行动。」环踢飞了一个小石子，「赶紧吃饭吧，我要饿死了，薰姐不知道做了什么好吃的。」

    除了虎于和透真两个住在基地的猎人，他们小分队还有三个编外人员。是之前火了一段时间的偶像组合其中的两位成员乐和龙，以及他们的经纪人薰。

    悠并没有跟着他们，一来是巳波担心他的身体，二来是巳波不想让悠看到自己杀害同类的样子。

    不过也正是因为巳波不让悠跟着，所以这一个星期以来两个人陷入了冷战。

    「亥清清，我们回来啦～」

    「哦快来吃饭，我今天学会了做煎饺，你看！」

    他们回来的时候，悠正对着一大盘子的煎饺拍照，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但巳波知道，那些开心并不是因自己而起，甚至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消失。

    巳波轻轻叫了悠一声，果然，悠开心的嘴角垮了下去。

    「吃饭。」

    「悠，我只是…」

    「停！」悠做了一个叉子的动作，「如果你不让我跟着你们一起，说什么都没用，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万一吵架了怎么办。」

    「只是忍耐几个月而已，何况白天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悠看着巳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直接回了房间。

    「巳巳，去追他啊！你们都冷战快一个星期了，总不能一直冷战吧！」环推了推巳波，示意巳波去找悠说清楚。

    巳波叹了口气，他并不觉得自己能说服悠，因为连他自己都对自己毫无自信。

    「悠。」

    巳波推开房门，看到悠趴在桌子上一副在哭的样子。但巳波并没有听到抽泣的声音，他松了口气。

    然而不等巳波开口，悠先开口了，「你出去。」

    「是不是我再不出去，你就忍不住要哭了？」

    「我已经哭了啊混蛋，都是你害的！」悠叫喊着抬起头，已是泪雨滂沱。「要道歉吗？可是你道歉也没用，我已经哭了。」

    「悠…」

    「我只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多一分钟也好，多一秒钟也好，因为我现在想这样做。」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可以把你变成吸血鬼？」

    巳波觉得自己并没有立场问出这个问题，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有自信这样说。虽然他抱着为悠拼了命的决心，但他还是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所以他才对环说出了那些妥协的话。

    就算让so咬一口悠也没关系，就算是悠不再爱他了也没关系。

    巳波突然有点害怕悠的答案，悠是否相信他呢？连自己都不信任的自己，悠会信任吗？

    他怕悠不信任他，虽然这关乎到悠的生命，但不被信任的感觉果然是不好受的。可他也怕悠信任他，但最后结果却并不是他们所期待的那样，他不想悠的期望落空。

    「不，我相信。我一直相信你，因为你是枣巳波。」悠用手背擦了下眼泪，眼睛变得亮亮的，「是你不信任我，巳波。不管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心，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你是不是怕我看到你那种样子之后，会被吓跑？虽然，虽然我确实不想你为了我做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到底对不对，明明你和四叶做着一样的事，只是身份立场不同而已。果然，还是想巳波可以和真正的家人更亲近一点吧。」

    「悠，我很害怕。」这一回，是巳波哭了。他抱住悠，把脑袋放在了悠的肩膀上，闻着熟悉的味道试图让自己心安。「我只想你活着，就算不那么健康也没关系，你应该是最能懂这句话的对不对？悠，不要让我在得到了你之后又失去你，我不想因为苦痛去后悔曾经的美好，去后悔那天把你捡回家。」

    「巳波你别哭啊…」悠抓着巳波衣服的手一颤，「不要为我哭，我不想被小看，更不想被可怜，尤其是你。」悠把巳波摆正，让他看着自己，「你要相信我，我会努力活着的！所以可不可以让我和你一起出门？我不想躲在基地，感觉自己很没用只会依靠别人一样。」

    巳波看着悠，半晌才终于点了头，「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相信你的。」

    悠咧嘴一笑拍了拍巳波的脑袋，「小巳波真乖～」

    要是平常的巳波一定会为了这个称呼对悠发射死亡射线，但此时的巳波只是动情地看着悠。

    他的悠，他用生命在爱着的悠，从来都是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