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琴if】轮回系马猴烧酒诸伏景光是也（上）

    仁慈只能在正义的基础上，离开了正义的仁慈就如顶着美丽绿植的食人草，它诱惑着善良的人们走向狂热的残忍。

    “我做了个噩梦。”

    安室透握紧了手机，他尚不清醒，额头隐隐作痛，却还是在深夜给好友打了个电话。

    耳边传来的那个人的声音有些失真，安室透被对方依旧温柔坚定的声音抚慰，渐渐冷静下来。

    诸伏景光的床头开了一盏橘黄色的小灯，温暖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被好友从睡梦中叫醒，他并没有丝毫不悦。

    ……因为他也做了个噩梦。

    “那么，你做了什么梦呢？”诸伏景光懒懒地靠在床头，眼神游离。

    让他想想……这个节点的他应该会把烟放在……

    “啊，找到了。”诸伏景光摸到了枕头旁边的暗格，咔哒一声，里面整齐排放了一沓文件，和一条烟。

    食指弹开打火机盖，幽蓝色的火苗蹦了出来，诸伏景光移动着它，火焰瞬间点燃了文件。

    这份文件，他已经读过一百遍了呐。

    不过zero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反而是之前所有周目都没出现过的偶然事件，他还是认真听听吧？

    安室透全然不知那边的好友脑子里尽是想着敷衍他，他还沉浸在失去了所有朋友的恐惧里无法自拔：“我梦见，你，他们，都死了。”

    “嗯……谁说不是呢？”诸伏景光下意识地调笑了一句，对面久久地沉默，他只好找补了一句，“因为人都是要生老病死的啊，无论是谁，我们只不过都是扑火的飞蛾罢了。”

    除了，神明大人偶尔的恶作剧。

    “但是你也不应该这么说，”安室透严肃地指出他话里的纰漏，“更何况，你们居然死在我之前，这怎么想都是神明的恶作剧吧？”

    好的，他和zero依旧在特殊的地方有谜之默契，诸伏景光笑了一声，被安室透抓住了：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安室透恨不得冲到绿川光的安全屋打他一顿，但也只是想想，真要下手，安室透还是不忍心的。

    “不是挺好吗？我们都还活着。”诸伏景光说道，他眼里跃动着橘红色的火光，在燃尽所有以后，白纸变成了一堆灰烬，他往床上一躺，放空了自己的思绪。

    他困极了，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着安室透的话，敷衍之意简直就要穿透屏幕到达安室透的脑电波。后者气得直咬牙，却无可奈何，毕竟还是他打扰了好友的美梦，于是只好恹恹地说道：

    “那就挂了吧，我看你也挺困的。”

    “困吗？没有吧，”诸伏景光含糊道，“只是有点累，嗯，一点点。”

    安室透很快接上：“即使你退出组织也没关系，本来公安就不应该让你来，这里只需要有我一个就够了。”让他这个不合群的边缘人士进入黑暗就好了，hiro怎么想都不是和那个组织搭边的性格，卧底组织这件事一定是因为有人和他提过。

    诸伏景光困得眼睛都闭上了，但嘴没停：“那怎么行？这里有我最要好的朋友啊，我怎么能抛下他……糟糕，说得太多了，zero就当作没听见吧。”

    他轻松地摁下了挂断键，完全不想去思考那边的安室透在接受到这一发迅猛而强劲的直球后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还是那种熟悉的、脸变成和蒸熟了的螃蟹一个颜色的反应吧。

    诸伏景光只想睡一觉。

    安室透过了很久才努力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他是知道诸伏景光的安全屋在哪里的，飙车只需要十五分钟——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还是让好友好好休息吧。

    十五分钟后，他和一脸疲倦的诸伏景光坐在了同一辆车里。

    “Gin，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安室透黑着脸，他不仅被强制拉起来加班，还被不近人情的组织杀手赶去了副驾驶。

    “紧急任务。”琴酒点了根烟，他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显然他这些日子来也没睡好。

    真正的劳模恨不得长八个肝八只手把组织的事务一手包揽。

    “什么紧急任务要出动四个代号成员？”虽然伏特加是凑数的，但也是代号成员啊。

    “问得越多死得越早，”琴酒例行警告了安室透一句，“波本，收起你的好奇心，苏格兰比你聪明多了。”

    安室透：……

    诸伏景光正在打瞌睡，头随着汽车的摇晃一点一点的，此时听见自己的代号，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什么？”

    琴酒烦躁地吸了一口烟，深夜确实方便隐藏，可是相对应的，效率也会下降，如果不是自己一个人实在是搞不定灭口任务，也不会让两个仍在卧底观察期间的代号成员插手了。

    “你到时候还端得起枪吗？”琴酒不悦道，“如果因为你的差错导致我们没办法完好脱身，审讯组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

    路灯的光穿过车窗透射在苏格兰的脸上，左右脸的明暗交线尤为明显，黑发男人懒懒地摸了一下贝斯包：“我的能力你不是最清楚吗？”

    琴酒皱了下眉，没多说什么，前座的安室透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点着急：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琴酒面前这么“随心所欲”。

    或许其他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敢于在琴酒面前蹦哒，可hiro啊，我们是卧底。

    身为幼驯染，安室透天然地就对诸伏景光有莫名的保护欲，体现在他经常为诸伏景光的一些事cao心。

    他知道景光也是担忧他的，这是身为青梅竹马的自信——

    “说的也是。”

    琴酒那个家伙居然就这样揭过了？！

    “波本，不要太紧张嘛，琴酒是个好人，他也不吃人。”

    自己的发小甚至倒戈到了对面？

    “管好你自己，苏格兰。”安室透绷着脸说道，他淡紫色的眼睛倒映在玻璃上，诸伏景光看着其上的倒影，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知道。”

    到了任务地点，安室透率先下车，远远地把他们抛在了身后，琴酒看到这副光景，冷嘲热讽道：“看来你万人迷的人设崩塌了啊，苏格兰。”

    “我没有什么人设。”诸伏景光神态自若地回答道。在经历过这么多无济于事的轮回后，他意识到绿川光亦或者是苏格兰，都是诸伏景光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黑暗早已和他的灵魂紧密纠缠。

    如果说，在轮回的起点诸伏景光还可能得到救赎，可是在重蹈覆辙数百次后，他早已记不得那些被他夺去生命的脸，有时它们会在他荒诞不经的梦境里闪现，他已经分不清梦境现实，在深渊的边缘摇摇欲坠。

    所以，有几次，他为了破解这个轮回，做出了许多疯狂的事。

    啊，对了，在“上一次”，他做过的疯狂的事是……

    成年人虚以委蛇的利益交换。

    “要来接吻吗？”苏格兰朝面前的人伸出了手。

    “你觉得我会乖乖听话吗？”琴酒嗤笑，这个昨天才提出邀约的炮友今天实在是反常。

    “啊啦，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不接受也可以哦，”苏格兰温柔地笑，他坐到琴酒身边对他耳语，“不过你不觉得，在一无所知的同僚背后接吻，很刺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