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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笑，熟练地签字。

结完账，不顾一直阴沉着脸的李云，拎着大包小包向外面走。李云快步跟上，接过些东西，阴阳怪气：“哎哟，没看出来，赵大公子真有钱。”

他“嗯”一声，不再说话。

李云生了闷气，悠悠地跟着。

第92章CHAPTER92灯火阑珊处

李云每天下午固定的时间等待电话，有可能是王海燕的电话，更多地希望是李慕的，不过，从上次那一通电话后，再无半点联系。

虽然他说天大的事情都站在自己这边，但多少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原谅，哪是那么轻易的事情。扪心自问，她也从未期望他能原谅，不是像一个人在黑暗中驾船孤注一掷地向前，而是无颜再为自己犯下的过错乞求。

不会有期待，但还是习惯等待审判。

李云徒步回家，远远地就看到升起的炊烟，再走几步，果不其然赵士诚现在山坡处张望。李云挥挥手，赵士诚返身折回。

围着搭起的火灶，李云一边扒拉粥一边烤火。

自从王海燕回去之后，李云每天都在等待电话，不接电话还好，如果接过电话，回来的她一定是眼睛红红的。王海燕曾经半开玩笑地说:“李云有着沧桑的过去。”他一直以为是爱开玩笑的王海燕的胡话，慢慢的，来了两年多的时间从没有见过她打电话，向谁诉说过她的牵挂，也没有谁联系过她，传达对她的思念。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居然能冷漠的不去惦念？

对李云的感情，也可以说没什么感情，疑惑又不想去解开她身上的谜团。唯一心动的，也不过是她的踏实勤劳，能在这么艰苦的地方生活下来，踏实勤劳确实最可贵的品质了。他想要留在这里，不怕寂寞、不怕吃苦、又有相同的理想，唯剩李云是最合适的革命伴侣。尽管这“革命”只是大家嘲弄的理想，那又怎样呢？他从来是个无谓的人。他说过的，会喜欢上李云，慢慢的谁都会习惯谁，慢慢的谁都会疼惜谁。

也许李云会选择他，更多的是因为她想逃离那个沧桑的过去，只剩下少部分的他能不过问她过去的原因。

李云说:“天气越来越冷了。”

赵士诚“嗯”一声，“晚上多盖一床被子。”

李云点点头:“把王海燕的毯子给你拿过去吧，晚上怪冷的。”

他说不用，夹了一块rou给她:“多吃点。”

李云怔忪，问:“你说北方的冬天冷还是南方冷？”

他微怔，还是回答:“都冷。”

李云慢条斯理地说:“我的家乡下雪了，很大很大，你见过雪吗？”

赵士诚诧异，李云的脸上是期待的表情。“见过，他说，我也是北方人。”

李云讶异，他接着说:“不过我不喜欢下雪。”

李云微滞。

“下雪天路不好走，更多的时候是封路，很耽误事。”

李云不自然地笑笑，看来他对雪有不好的记忆。

晚饭过后，李云洗过碗筷。赵士诚倚在门框，淡淡地抽烟，看到她走近，掐灭烟头，问:“你买好车票了吗？”

李云尴尬:“我今年不回去过年。”

“这样啊，”他笑笑，“我以为今年会剩下我一个人呢。”说完，转身回房。

看着他修长的身影走远，她喃喃自语:“我哪有资格回去一个不需要我的地方。”

赵士诚合上门，拿出订好的车票，撕掉。

如果她说回去，他也就离开。

王海燕猛灌了几口水，盯着对面俊朗的面容和清澈的眼眸心虚的说不出话。

怎么办？说还是不说？说不出口，怎么开头？都怪自己脑热约他出来。

李慕瞧着她一杯又一杯地喝水，不禁开口:“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冷面冰人终于忍不住了，王海燕想，不过她自己也忍受不了自己了。

她放下杯子，紧了紧手指。

“找李云回来吧，”她顿了顿，“你再不找她回来，她真的会待在那里一辈子，你也知道的。”

李慕不语。

王海燕再接再厉:“有人已经向她求婚了，你不找她回来，她绝对会答应并且留在那里。”

李慕微怒，声音如冰:“她回不回来，是她的自由，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任性。”

“你说她任性？”王海燕恍惚听错了般，更没想到李慕居然会是这样一副冷淡的态度。

“难道不是吗？”李慕冷笑，“从来都是她毫不留情地丢下，就像两年前一样，一走了之，没有问我过，也不管我是多么地担心他，更不管我多么地需要她。走的干干净净，躲在那一处，一了百了。”

说完，毫不犹豫地调转轮椅离开。

王海燕没想到李慕反应这么大，而且还这么绝情，她怒了，碰的桌子哐当一声，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道:“你知道她走了，那你又知道她为什么走吗？两年前她走的时候鼻青脸肿，知道的是你出车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你坐同一辆车上了呢。你以为她想走吗？你知道她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她天天干最苦最累的活，除了口音不同，她和当地人没什么区别。”

“我现在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走？她不是怕别人怪她，而是怕最后连你都不肯原谅她。她把你小时候给她的糖纸都留着，甚至于感冒发烧，烧的糊涂，嘴里面念叨的还是你。你知不知道，那么冷的天，她披了件单衣到处找你，你永远都不知道当我告诉她这里是G省不是A市时候的绝望，她说我忘了，我以为李慕好了呢。”

“在她拼命地干活的累的筋疲力尽的时候，你知道她是以这种方式忘掉你吗？你知道她问我一个人能不能累死的时候那种赎罪的表情吗？对，全部都是因为你，她说王海燕，帮我回去看看李慕，看看他是不是好好地活着，如果他不在，那她也会陪着他。”

“放寒假回来，打听不到任何关于你的消息。第二年放暑假，那个被李云心心念惦记的李慕，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可我有什么办法，我还是骗着她，说你好好的就是不怎么肯见人。”

王海燕越说越激动，也不管餐厅投来的异样眼光，面红耳赤:“算了，我今天真的应该谢谢你，李云没回来才是正确的选择，我更感谢那个愿意娶她的人，我没有看错他，能发现这么好的人。”

李慕震惊地回头，面容一点点地发白:“你说她当时鼻青脸肿？”

王海燕火气大，侧眸环视一圈，将来人的目光一一逼回，大有一种“看什么看，没见过发火”的无赖气势。听得李慕问她，她皱眉:“怎么？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情况？”

李慕没说话，脸阴沉得骇人，只是握着轮椅扶手的指，崩的指骨发白。

王海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