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正式开工
这人也太好懂了吧。 林知月刚才还担心这人难缠，此刻担心全无，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 这边徐羽翠瞧着林知月的脸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依旧强势出击：“本王妃告诉你大名可不是要和你交朋友，是警告你往后不许再勾引王爷，你可不要会错意！” “好好好，”林知月连连点头，“我太冤枉了，真的没想勾引王爷。” 徐羽翠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走了。 这小态度。林知月笑了笑，感觉徐羽翠应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于是心态平和的回到房间休息。 申四娘是在日落后回来的，带着两个点灯的人一同过来，请她们把屋里的烛火一一点亮，在廊下挂上两盏灯笼。 林知月在榻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被三个人的声音惊醒，发现室内已经是一片光明。 “林小姐醒了。”申四娘向林知月微微点头，转身对点灯的两人嘱咐几句，两人点头离开，申四娘跟上去关上房门。 林知月从睡意朦胧中清醒过来，起身向申四娘行了个礼，毕竟是未来的直接上司，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申四娘伸手制止，请林知月坐下说话：“徐羽翠小姐傍晚找过我，点名要林小姐近身伺候，我问过王爷，王爷说不插手这件事，从明日开始请林小姐到碧棠院当值，只是王爷传唤时，要以王爷的命令为首。” 林知月点点头，感觉有点怪怪的，但这算是她第一次上班，有了比较清楚的职责分工，心里稍微踏实一些。尤其是想到服侍的对象是下午见过的那个徐羽翠，认为不会有多难。 不过刚才申四娘的话里有一点让林知月很在意，她对着正在铺床的申四娘说道：“徐羽翠小姐和王爷是什么关系呀？” 申四娘的手顿了顿，下一秒正常动起来：“林小姐还是少过问为好。” “但是不说清楚的话，您不怕我去外面到处乱问乱说吗？”林知月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死心的追问。 申四娘停下来和林知月对视：“林小姐，府里的女眷是不能随意出门的，另外，您也要谨记，祸从口出，不要让自己难做。” 这么明显的警告，林知月要是听不懂，应该早就折在孟坪手里了，于是她换了一副温顺讨好的腔调：“开个玩笑啦，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管的好宽哦，以后不会啦。” 申四娘不再多说，两个人很快熄灯睡下。 林知月闭眼躺了许久，却难以入睡。刚才和申四娘的相处让她心里莫名多出一种烦躁，好像有浑身的劲儿却不知道向何处发力，一拳打下去也只能碰到虚虚软软的棉花，难道说寄人篱下就是这种感觉？不看主人家的脸色似乎就不行。 那这岂不是和她来此地的目的冲突了，她是来找自由的，可不想被另一堆规矩压到抬不起头。 她翻了个身，将虚无的感觉抛在脑后，毕竟她对这个时代的理解太匮乏，现在也想不出其他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 第二天一早林知月跟着申四娘去了徐羽翠的院落。 徐羽翠住的碧棠院还没有林知月在林府住的的碧华馆大。也许因为这里只是王爷体验生活的暂居地，基础设施不太齐全，院里小小一块空地，一间正屋，一间小房，一座简易的灶台由一顶简易棚子遮着，灶台上的泥看着崭新，像是新搭成的，估计是专门为徐羽翠解决偶尔贪吃准备的。 还挺宠。林知月露出那种抓到同学之间暗生情愫痕迹后的八卦坏笑。 徐羽翠的贴身丫头拿着铜盆从小房走出来，看到林知月脸上的笑容，露出厌恶的表情，快步上前将铜盆塞进林知月手里：“来了就快干活，姑娘要起来了，去灶台烧水伺候洗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知月麻利地接过铜盆走向灶台，蹲在灶膛边琢磨点火。 灶台是最古老的土灶台，风箱、灶膛全是林知月熟悉的模样。徐羽翠也许想给林知月一个下马威，但她不知道现在的林知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而是从小帮着家里烧火做饭的果园小妹，林知月直到上高中才用上电灶具，在此之前每天都帮她妈做饭，用土灶台于她而言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林知月勤快地往灶膛里塞木柴，熊熊烈火很快就烧滚了一锅热水，林知月舀出小半盆端到贴身丫头身边：“你看这么多热水够吗？” 对方点点头，朝水里撒上几片花瓣要端进屋里。 “哎，你，”林知月连忙叫住她，感觉自己不太礼貌，但也只能这样，“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林知月。” “我叫徐香。”贴身丫头匆匆答道，听到屋里有了动静赶紧掀开进屋伺候。 林知月也想跟进去，徐香伸手拦下：“主子的屋内也能随便进的？你在外面候着。” “是我多事了。”林知月讪讪退出去，等在门口。 屋里一时只听到手撩水的声音，伴着一些窃窃私语。 不知道里面在聊什么，林知月尽力屏蔽其他杂音，聚精会神听着，希望能多听到一些信息。屋内主仆二人似乎在说某种方言，听着温软动人十分动听。林知月一句也听不懂，决定找个地方坐着歇歇，脚刚抬起来就听见屋内人喊了起来：“林知月，进来！” 林知月立刻掀了帘子进屋，看到徐羽翠捂着脸散发怒气，估计她又要找茬，连忙带着满面笑容问：“徐小姐，怎么了？” 徐羽翠的愤怒十分夸张：“你烧的水这么烫，是想要了我的命吗？” 这一套可以说是非常经典的无理取闹了，林知月无语向苍天，几步走上前：“小姐你脸都洗完了才说烫，怎么没揭下一层你的厚脸皮？” “你！”徐羽翠发现林知月不怕自己，气得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我早说过对孟坪没想法了吧，你还这么不依不饶的，我是来给你干活的，再无理取闹小心我真的对你不客气。”林知月用手划了划水盆里的水，端起来往出走：“水用完了吧，我拿去泼了。” 林知月虽然嘴上说的硬气，但心里很怕徐羽翠会向孟坪告状，她几乎是夺门而出，将一盆水泼在院子的砖石上，力气之大使铜盆都脱手甩了出去，砸在院子里“咣啷”一声。铜盆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林知月追着去捡，感觉自己实在狼狈。 这些都被徐羽翠隔窗看着，她刚才受了气正恼，看到林知月丢脸立刻感到神清气爽，出声笑了起来，边笑边撑开窗户：“林知月，进来说话。” 林知月磨蹭着捡起铜盆，慢吞吞放到灶台上，扭头看向主屋的窗户，徐羽翠正从那扇窗中招呼她快进去。 “你当真对王爷没有别的心思？”一进门徐羽翠就迎上来问。 林知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真啊，我都说几遍了。我跟王爷就见过几面，过来一路上都没说过什么话，怎么可能说爱就爱啊。” “可是王爷风度翩翩，任谁看了……” “可以了可以了，再说我真的受不了了。”林知月赶紧举手让徐羽翠住口，“对同一件事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的，也许徐小姐你觉得他风度翩翩，但是我这小地方出来的人，只会觉得这种大人物特别凶特别可怕，别说爱上，让我做他朋友我都不敢的。” 徐羽翠看上去似乎选择了相信，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强硬地问道：“那王爷为何要带你这个并非奴籍的人回府啊？” 林知月不知道怎么解释，迟疑了一会才说：“我爹乱点鸳鸯谱，应要我嫁给王爷，王爷不好安排，我就自请来做仆役了。” “哦？”徐羽翠的尾音拖得极长，明显是不信任，“你爹倒是有眼光。” 林知月白眼连连：“总之我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就好好干活拿工钱就行，好吗？” “姑且信你。”徐羽翠傲娇的撇了撇嘴。 “不信也不行。”林知月发出空洞的威胁。 徐羽翠也大概探到了林知月的层次，心满意足地坐下来，端起一碗茶吹着热气。 看着她悠闲的样子，林知月略有些羡慕，转念一想，又有了疑问：“你和王爷是什么关系？我以为你是他的老婆什么的，但是好像还没跟他确定关系。” 徐羽翠的脸色瞬间覆上一层尴尬，茶碗停在嘴边。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徐香站出来解围：“主子的事情少打听，这点规矩也不懂吗？” 林知月识相地没追问：“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再叫我。” 她学着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下人样子，后退着走到门边，在伸手拉开帘子出门前还向徐羽翠鞠了一躬。 徐羽翠看上去十分动摇，也许她在犹豫要不要对林知月发火，也许她在思考要不要对林知月说清楚她和孟坪之间的关系，总之她眉头紧锁，手中的茶杯一直停在唇边，引得旁边的徐香都有点动摇。 徐香蹲下抬头看着徐羽翠，轻轻搭着对方的手：“小姐，怎么了？” “叫她回来。”徐羽翠说，放下一口都没喝的满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