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代餐：莱伊
“烤焦的东西不能吃。”莱伊从佐月手上拿过签子，放到了一边。 “哦。”佐月任由他拿走自己半天的努力成果，接过来莱伊递过来的他烤好的rou串。 “好吃吗。”莱伊说。 “应该不错吧。” 佐月觉得rou的口感还不错。 莱伊在暗中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没发现什么端倪。 他果然尝不出味道，莱伊心里想。 刚刚，他趁佐月专心烤rou时，在上面撒了大量的盐，尝过的人即使经受过训练，也不至于连一丝细微表情变化都没有。 更何况佐月的身上也没有经受过系统训练的痕迹，除了必要的情况，很多时候他都是用他天生的力量和速度直接莽上去。 莱伊曾经想过训练佐月的格斗，被闪电般的一拳打倒在地，当时让他惊愕了很久，后来在他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他才发现少年的力量和速度都不是常人能够媲美，一般格斗路数也对他不起作用，这才打消了他这个想法。 “我天生神力。”佐月这么解释过。 莱伊对此不置可否。 以佐月知无不言的态度，在加上莱伊自己的调查，他暂时找不到其他的答案。 但是尝不出味道，没有常识，是失忆的实验体吗…… “这次的任务目标也不能杀吗。”佐月说。 “嗯，之后还需要用到他。”莱伊随意地解释着。 一开始他也被佐月在任务中的冷酷作风给震慑到，但是在之后他试探着以“既然是队友，那么把他交给我”这种理由，就轻易的让佐月停住了杀人的动作，甚至配合地编写任务报告。 只要承认了队友身份，就意外的好糊弄。 “今天，我们要住在这里吗。”佐月看了看周围的荒郊野外，正好看到了一只正在好奇地看着这里的小鹿。 这里会有熊吗。 “你选的地方不是吗。”莱伊把烤rou的碳火熄灭，架子收起，食物残渣收到袋子里。 佐月每次在他提出“杀人赦免”时，都会提出一个要求，大多数的时候是让他陪着他去一个地方。 电影院，图书馆，附近的热门景点等等。 在这些地点，佐月总会默默地观察着他的行为，像是在学习着什么。 这次，佐月选的地点是野外露营。 也不知道是他从哪里划拉到了一个这么偏僻的地方，说是网上认识的朋友推荐的，莱伊开了快4个点的车才到。 “听说这里能看到熊。”佐月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感。 “那你可得保护好我。”莱伊开着玩笑。 如果有熊的话确实得做好防护，不过他并没有在来的路上看到熊爪印、熊的粪便、刨土堆等痕迹，所以倒也不必太过紧张。 在莱伊收拾完东西，支好帐篷支之后，就招呼着正在和小鹿互动佐月过来。 “和它交流的好了吗？”莱伊对着在和小鹿挥手道别的佐月说。 小鹿灵动的双眼好像在依依不舍地看着佐月，但是在莱伊看过去之后，就转身三两步蹦跳着走了。 我还挺不受它待见的，莱伊想。 “它说熊在森林的东面，一般不出现在这里。”佐月坐到了莱伊的身边。 莱伊撇了一眼这过近的距离，也没说什么让少年去他那边的帐篷坐着之类的话。 “看来今晚我们不用担心了。”他顺着少年的话说下去。 秋天的风已经带着点微凉，落日徐徐照下，莱伊戴着顶针织帽，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拿着绢布擦拭着带来枪支。 然后他感受到少年的脑袋突然靠上了他的肩膀。 理论上他应该紧张起来，有所防备，但是他只是习以为常地支开了少年的脑袋。 “又把我当成他了吗。”他淡淡地说。 “抱歉。”佐月笑笑，蓝色的眼睛望向天边的晕红的晚霞。 佐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些过于亲近的举动，佐月说是因为他给他一种是拉克的感觉。 “是拉克就可以这样做吗。”莱伊问过他。 他很难想象那个抢走他前女友，气质冷漠充满谜团的北美负责人，私底下和佐月会是这种亲密的关系。 “青梅竹马……类似这种关系？想怎么做都可以。”佐月试着用这个世界能理解的话语来解释着。 即使是幼驯染也不应该亲密到这种地步，何况那个拉克一看上去就比佐月的年龄大。莱伊在心里想着，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而且，想怎么做都可以…… 莱伊隐蔽地打量了一下佐月的身体。 不会是他想的那种关系吧。 晚上，他俩轮流守着夜。 以出来露营游玩的角度来说，他们到不必像是在任务里一样那么慎重，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和对周围的不信任感，还是让莱伊做出了这个决定。 佐月到是很不在意地就同意了，他对于队友大部分无关痛痒的决定都会选择同意。 莱伊守前半夜，佐月守后半夜。 夜晚的野外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蟋蟀的鸣叫，莱伊在黑暗中靠着帐篷，静静的思索着他得来的情报和他的潜伏计划。 想着想着就不可避免地想到的佐月的身上。 他在北美的同事曾给他传过消息，那个叫拉克的人一到北美就雷厉风行用一串堪称血腥残忍的手段奠定了他的领导地位。 据说他为人残暴不仁，没有任何的良心和底线。 这样的人，会和佐月是怎样相识的，佐月为什么和拉克如此亲近，佐月看似可怜的过去到底隐藏着什么。 想着想着，他的视线就无意间落到了佐月的帐篷上。 嗯？帐篷是打开的？ 莱伊迅速起身走到佐月的帐篷那里查看，里面果然是空的。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去了哪里？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莱伊心中浮现，他确定之前佐月是进到了帐篷里。 「它说熊在森林的东面。」莱伊突然想起之前佐月说的话。 先不说和鹿对话有多不合理，如果少年是和那个网友又聊天了解到熊在哪里，然后自己一个人去找了，以佐月的性格也不是做不到。 莱伊拿出指南针，在月光下辨识着。 希望以佐月的武力值，不会在自信地想和熊对话时，被熊一巴掌拍死。 “在这里东西够吃吗。” 在莱伊还没有看到佐月时，就听到了佐月的声音和熊的小声嘶吼。 少年的声音在黑夜中带着一种清冷，和熊的叫声配合起来，就像是生活在森林里的妖怪一样。 鹿妖？莱伊的心里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如果是妖怪的话，那股奇异的力量似乎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莱伊默默划去了脑海中不靠谱的想法，和少年在一起待久了，自己的思维也有些被少年给带跑了。 他关掉了手电筒，收起枪，怕刺激到那头熊突发野性，静静地看着佐月盘膝坐下和一只乖巧趴着的棕熊聊天。 少年似有所感，突然看向他的方向，朝他笑了一下。 在淡淡的月光下，少年陪伴着熊，露出纯粹清扬的微笑，像是森林中精怪一样的圣洁场景，成为了莱伊一生中都难以忘怀的画面。 “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啊。”佐月直白地指出了莱伊看似隐晦的视线。 “怕你被妖怪上身了。”莱伊说。 “只是比较好奇这里的熊是怎么生活的。” 不知是因为他的到来，还是和熊也没什么好“聊”的，少年没过一会就让熊离开了，和莱伊一起回到了帐篷这里。 少年甚至连手电筒都没带，也不知道是因为夜视能力很好，还是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今晚，你就睡在我这里吧。”莱伊听不出情绪地说。 “诶？”佐月疑惑地看着他。 “以帐篷大小，可以住下两个人，这样你晚上也不能乱跑了。” 似乎看出少年还在犹豫，莱伊继续说道：“你可以躺在我的腿上。”他绿色有些锐利的眼睛看着佐月：“你想这么做很久了吧。” “抱歉，因为和拉克在一起时，他总会让我这样做。”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又是拉克，莱伊心里有些说不清的烦躁。 莱伊躺在帐篷里，感受着少年柔软的身躯趴在自己的腿上，胸脯微微起伏。在安静的空间里，他仿佛能听到少年轻微的呼吸声。 莱伊睁着双眼，往常清明的眼眸里有着难得的迷茫。半晌，他突然搂过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年，把他抱在怀里。 “莱伊？”少年在半梦半醒间发出疑问。 “没事，睡吧。”莱伊轻声说着。 一夜无眠。 第二天在看到莱伊明显的黑眼圈时，佐月表达了他极大的关心。 “要不车我来开吧 ”少年跃跃欲试地说着。 教过佐月开车的莱伊坚定地拒绝了这种随时可能车毁人亡的结局线。 在穿过海上的公路时，不知是咸咸的海风和灿烂的阳光让氛围显得太过舒适，还是蔚蓝色的大海让他精神有些松懈，莱伊突然开口道： “如果……” “什么？”佐月等了一会，却没有听到后续。 “没什么。”莱伊停住了话语。 再等等，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