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喂猫吃了顿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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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黑暗向导? 拥有绝对的精神力与融合度,与任何哨兵都能拥有80%以上的超高匹配值,所有哨兵们眼中“只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 一般来说,匹配值过半就可以进行浅表层的精神疏导,数值越高的组合相互为对方开放的精神域也就越大,可以疏导和影响的范围也就越广。 而一对专属哨向关系,通常指的正是匹配度超过80%的组合。 那是所有哨兵和向导一生都在追寻的梦想中的一见钟情,即使之前素不相识,但只要打眼一见,就会知道自己与对方会互为此生唯一的伴侣。 而匹配值60—70%的作用呢? 可以进入对方的精神海,可以进行疏导,但还远远不到能够深入建立真正的专属精神连结的地步。 相比起“属于所有人”的真正的黑暗向导,可以“专属于某个人”的普通向导,伪黑暗向导恰恰“不属于任何人”。 他可以叩开所有哨兵精神域的大门,可以潜进所有哨兵的意识海中为他们排忧解难,但永远不会和任何人建立起独属于二者的精神连结,永远不会有人折服倾心于他的向导素,从哨兵和向导的关系层面上爱上他。 他是向导中某种意义上的“残破体”。 男人在自己的信天翁精神体的帮助下轻飘飘的降落在糸师凛的精神图景里。 虽然之前已经来过一次,但这幅混乱的精神图景还是令他唏嘘不已。 这里的空气实在太过干燥了,他挠了挠信天翁的头,将它唤回了自己的精神海。 他踩着皲裂的大地,上一次随手从自己的精神图景中引来的冰川融水已经干涸,沟壑纵横的土地上留不下一丝生命的痕迹;踏过一丛丛的战火和硝烟,他在一座破伤痕累累的的高塔下搬开了堵住塔楼大门的废弃机甲碎片和哑火的重型武装。 气喘吁吁地爬上螺旋塔楼后,他终于在塔顶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纸箱,猫崽在里面睡着。 猫崽睡得极不安稳,耳尖时不时的抖几下,似是在时刻警觉周围的声响似的;短短的四肢在噩梦里也一颤一颤地痉挛着——是以前的陈年积痼和这次重伤濒死的后遗症。 男人叹了口气,把它从纸箱里捧出来抱在怀里,一边安抚似的揉揉它的肚子、捏捏小巧的rou垫,一边走下塔楼,回到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他定了定神,闭上了双眼,布满了莹白色光点的精神触丝们以自己为中心蔓延开来,霎时间,糸师凛精神图景的天地在铺天盖地的精神触丝们的勾画下宛若摩西分海一般,以男人所站之处为分界线,逐渐合而显现出了一座有着冰川与大海的另一个世界。 是男人自己的精神图景。 漂泊信天翁舒展着巨大的双翼在海风的助力下滑翔而出,随之而来的是广袤的冰洋裂开了一个口子,滚滚流淌进糸师凛图景里的,扑灭了沿途战火的冷冽的海水。浮冰在海浪的催促与翻搅下不甘的融化进了皲裂的大地,软化了地表干燥的泥土,将沟壑纵横的土地填平。 男人站在两张精神图景的交界处,cao控着精神触丝们维持着二者之间哺育与修复的链接。他的双手被莹白色的精神粒子覆盖着,安抚着怀里逐渐睡得踏实了的猫崽,未曾让湿冷的海水溅到它棕黑色的皮毛上。 眼看着附近这一片的火焰被扑灭,被浮冰灌溉过的土壤褪去焦黑色的外壳,逐渐显露出几分原本的色彩。他在又留了一条冰川融水汇聚成的溪流令它继续向远处流淌后,关闭了自己的精神图景。 应对这种精神图景已经大范围坏死的哨兵,从无数野路子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令他坚信直接神降自己的精神图景进行选择性的哺养是最快捷的方式。 副作用里除了自己受累外,仅仅是可能会在对方的精神图景里留下过多自己的痕迹。 不过无所谓,他摸了摸怀里猫崽的耳朵,帮对方揉了揉硬实起来了的小肚子,防止它积食。 且不说水无色无形、润物无声,能够造成的改变也仅仅是激发原本精神图景世界中内在的生命力;自己身为伪黑暗向导,天生的条件限制了他的疏导不会在感情和思想层面上对图景的主人造成影响。 更别提这本来就是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小混球。他无奈的挠了挠猫崽的下巴,饱餐了两顿后身形略有成长的猫崽不自觉的蹭着他的手指,完全没有醒来时和他主人一样对他炸毛弓背哈气三连击的凶恶样。 糸师凛悠悠转醒,发现身上的拘束带已经被解开了。 音响中的白噪音被换成了森林浴,鸟鸣和虫鸣在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中添了几分深邃。 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被绷带包扎好的身体,爬起来坐在床边,活动着被拘束了一段时间后略感酸麻的手腕和脚踝。 刚才的男人不在。 他感到了久违的轻松与舒适,不同于以往出任务后胀痛的眼睛、时不时会幻听的耳朵与仿佛被刀削斧劈的头,此时他的头脑中只有无法言说的清明之感。就像脑中原本的一团乱麻被梳理分拣成了整齐的毛线团一样,敏锐的五感虽然仍在源源不断的连同噪声与光源的刺激为他提供着周边的信息,但被缝缝补补后的精神屏障开始发挥着作用,软化了外界袭来的锋利的刀剑,令他不再感到难耐与痛苦。 猫崽随着主人的传唤从精神海中跃出,在地板上站稳后压低前腿、吐着粉色的小舌头抻了个懒腰。 吞吃了大量精神粒子用于修复自身的猫崽此时已比之前大了一圈,原本巴掌大的身量此时已显现出了几分柔韧与修长。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糸师凛必须承认这个向导确实有几分能耐。 和所有哨兵都有60—70%匹配度的伪黑暗向导…… 糸师凛消化着眼前的这些情报,柔软的刘海在额头前扫出一片阴影,暗自为之后的行动做着计划。 而此时的男人正在街上遛弯。 外人只当十四区是贫民窟,其实它也是有着完整运转系统和基础设施建设的星球,从生活区到商业街,从本土贵族居住的豪宅到乞丐们屈身休憩的棚户区——即使条件相当艰苦,权力更迭复杂,远离官方的援助和扶持,人类也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顽强的建设起了栖身之所。 他拎着从不离身的小箱子,在摊位交错的市场里左穿右穿,兜了几个圈子后甩开了身后想贴过来掏他口袋的小孩们;走到路口,被站在街边揽客的美女强行拉着去给她们看手相,三言两语间逗得美女们花枝乱颤;又进了一家酒馆和酒保打了个招呼后向后门走去,穿过了几条暗巷到达一处隐蔽的窄门前。 窄门附近的告死鸟们一看是他,该干活的继续干活,家里有病人的笑嘻嘻地走过来跟他搭话,男人一一耐心的回复后,收起路牌进了门。 门后是比外面的市场更为安静也更为复杂的暗场。 他径直走进了东部左数第四家店,拿着诊所需要的订购单预约了些药品,老板是个退役的哨兵,从前线退下来后在十四区的一个地方实力派手下做事,慢慢地混到中层后就代理了一个与外星系交流物产的小关口,自然也乐得为给自己疏导过几次战争遗留产物的向导提供些许便利。 男人收好了同往常没太大不同的单据,和对方顺嘴唠着嗑,随口问道:“美沙酮的价格最近涨得不太正常,是又有什么动静了吗?” “西边那些人又打起来了,”老板指了指西边,又指了指上边,“有一群金娃娃被派到沙窝里消毒,结果被耗子叮了眼,听说金娃娃们都变成泥娃娃了。” “但是耗子们这次也没叼回什么好东西,”老板看着男人一脸吃瓜的表情,话匣子也打开了,指了指单子上的氯丙嗪,“有个金娃娃硬得很,耗子们吞不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到嘴的rou飞了一块,据说还是沙鼠点名要的人,气得他前两天逼疯了好几个雏儿。” “哇哦,”男人捂着胸口,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那我这两天可得绕着点,那人一发疯他老爹就想‘请’我过去看看。” “你还怕蛇头?”老板嘲笑道,懒得理他那副做作的嘴脸,“在咱们这丢了这么多金娃娃,不是啥好事,就怕……”他指了指上面,又摆了摆手,“不过也难说,现在是风暴期,就算金星上的崽子们真想过来也不成了。等到他们回过味来,怕是连泥点点都没咯。” “左右影响不到咱们,问题不大。”男人打开箱子,将几支之前配好的药剂放到柜台上推过去,老板没推辞,笑着收下了。 傍晚,他推开家里的门,一进屋就看见糸师凛站在客厅里,一脸严肃地盯着老旧的卫星电视。猫崽绕在糸师凛小腿间,看着走进来的他,勾起来的尾巴一晃一晃。 “感觉还好吗?”他放下手里的箱子,把外衣挂在门口,走过去拧了几个按钮,帮他把电视打开,扭过身道。 “金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