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师哥，你要做我的第一个
两人写完，紫女两相对照，颇为满意。 盖聂不解其意，看了看卫庄。 小庄，这是师父委托紫女姑娘在考量咱们吗？ 算……是吧！ 回到鬼谷，卫庄便忙活起来。 在他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把秋千装在哪里了。就在蝴蝶谷，那棵老槐树下。那棵树又高又壮，足够做一个更宽（能同时坐下他们俩）、荡得更高的秋千。 到时候他们练功累了，就坐在上面晃晃荡荡，别提有多惬意了。 盖聂在一旁托着脑袋望着他，像个孩子般期待着。 “小庄，你怎么还会做秋千？” “呵，机关术我都不在话下，何况一个秋千。” 盖聂笑眯眯地道：“做工虽不难，但材料不好弄到。紫女姑娘上哪儿给你找来这么粗的麻绳的？” 卫庄擦了把汗：“我管她。我只要结果。师哥，到时候你就是第一个坐我做的秋千的人！” 盖聂脸上微微现出一丝惊讶，但他还是温和地应了声：“好啊。” 卫庄开心极了。 在他这里，盖聂已经拥有了他心中的很多个“第一”。他是第一个同他一桌吃饭的人，也是第一个被他允许睡在身旁的人，是他第一个朋友（也许是最后一个），更是第一个打败他的人…… 无论是哪种“第一”，只有师哥才配做他的第一个。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样一种执念。 其实秋千并不难做，难就难在凿洞。这块木板比寻常的要厚得多，麻绳也粗得多，他不得不凿出一个更大更深的洞才能让麻绳顺利穿过，同时还要防止用力过猛而将木板凿裂。 看他满头大汗，盖聂便会伸过手去：“让我来吧。” 他也不客气，坦然将东西扔给他，自己躺一边休息。 看着师哥一脸专注，他又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就想去逗他。于是去拿狗尾巴草扫他的脸，结果换来了忍无可忍后的暴揍。 被师哥摁在地上摩擦实在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所幸这一幕除了他们没有人会知道。 但盖聂心里却产生了某种异样的感觉。 卫庄的力气一直比他大。 这意味着，卫庄被他骑压在身下的几率几乎为零。因为一旦有了这种趋势，即便这一刻已然得逞，他也会在下一秒立即翻身反将对手压制。但这一次，他却好像是故意露出破绽，诱使他以这种方式制服他…… 他这是在用这种方式向他证明，他从未嫌弃过他吗？…… “师哥～你好重！我都快透不过气了！”卫庄冲他微微一笑，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 扣手腕就是最后的警告！ 盖聂急忙跳开，却还是晚了一步，不过眨眼之间，两人的位置已然交换。 卫庄满是戏谑地笑道：“真是傻瓜！” 盖聂涨红了脸：“你才傻！” 卫庄挑了挑眉：“明知道是陷阱还跳进来，师哥你故意的吧？” 盖聂眨了眨眼：“……” 啊啊啊师哥这样子真是太可爱太可爱太可爱了！ 卫庄情不自禁俯下身，再次用额头低住了他的额，闭上了眼睛。 他很享受这样的接触，足够亲近，又保持了足够的分寸。 他闭眼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扫在盖聂的脸上，挠得人心里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长出来。 一滴水落到了盖聂的脸颊上。 “小庄。” “嗯？” “下雨了。” “哈？！” 云梦山的雨就是这样的恣意，来势迅猛，走时又无声无息。 待二人逃回鬼谷小院时，雨已停，人却成了落汤鸡。 站在回廊上，盖聂脱了湿透的衣裳拧水，看到卫庄在一旁一动也不动，他忍不住催促道：“小庄，你怎么还不脱？” 卫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掉：“我去烧水。” 他还知道自己不能受凉啊。 盖聂心中暗笑，人已然追了过去：“你会烧水吗！” 自然是不会的。 若真让他去烧了，只怕整个院子都要被他点着了。 盖聂烧上了水，见卫庄守在灶台旁，就是不肯脱衣裳，他觉得很奇怪。 但他催也催了，劝也劝了，人家不听，他也没办法。 他想了想，取了浴巾递给他：“小庄，拿去垫垫。” “不要。” 真不明白他在犟什么。 可要是他真的又发烧了，辛苦的还是他。 盖聂扯住他的腰带，将浴巾直接从他后背塞了进去，平平整整垫好。 这一次，卫庄没有拒绝。 盖聂心中暗暗吁了口气。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卫庄这个人情绪比较容易波动，有的时候原本说得好好的，突然不知哪里惹到了他，他便会立即变脸。但只要让他安静地待一会儿，他又会自己好起来。 这样看来，这个师弟还是挺好带的。 卫庄转过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迅速移开了目光。眼波流转间，一抹淡淡的哀思不经意掠过。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自母亲离开他后，便再也没有人这样细心地照顾过他了。 但盖聂和母亲一点也不像。不仅长得不像，性格也迥然不同。师哥是个闷葫芦，不逗他一般不怎么开口；母亲却是个非常乐观开朗的人。即便在冷宫里失去了自由，她仍然能给自己的孩子带来无尽的希望。更何况，母亲不会像师哥这样，被撩烦了会揍他。 转念又想，其实他们还是很像的——他们都是在某个时段唯一能带给他nongnong温情的人。 那一瞬间，卫庄突然好想坐到师哥怀里，让他像小时候母亲抱着他那样抱着他，然后将脑袋歪进他的臂弯，闭上眼睛安逸地睡个午觉。 嗯……那个……师哥给抱嘛…… 这么大个了，怕是抱不住了…… “师哥。”卫庄轻轻唤了一声。 “怎么了？”盖聂立即投来关切的目光。 “……”卫庄喉头上下一滑，“晚上我想吃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