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分别
秦意的检查报告显示的结果不仅仅是失去了向导能力，就连精神力的数值也低的可怕，几乎等于没有。 哨向因伤失去天赋的事情时有发生，而绝大部分人也基本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因为在哨塔登记后获得的收益已经足够他们之后的日子衣食无忧。 但是，像秦意这样的状况却是首例。 在哨塔登记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自己搞得失去向导天赋的也就她一人。 一般情况下，在哨塔登记后，需要经过一定周期的训练才能真正参与任务，而且，技能不熟练的情况下，哨塔也不会安排危险任务。 所以，以前的案例中，能够因受伤而失去天赋的哨向怎么也得是在沙场征战许久的老兵。他们的积蓄可想而知。 再就是，即使失去哨向天赋，原本的精神力最多也就是降级而已，比如S级降为A级，A级降为B级，最多也就降两级了不得了。 秦意之前的精神力等级是3S级，直接降级为零，可真是前所未有。 这也是穆修尧想不通的点，不知道会不会和那个实验室有关，也不知道她本人知不知道。 两人落地首都星之后，就收到了一条系统消息。 “蜜月期结束，一周后哨兵穆修尧将重新开始接收任务。向导秦意半年后跟随。” 后者撇了撇嘴，看了眼旁边的人道：“我们是不是要先去哨塔。” “不急。” 说完穆修尧就拉着她上了飞行器，急匆匆地回到家，然后就去了地下室。 途中，她偷偷观察过他的脸色，隐藏的很好，没什么异样。 她不知道穆修尧会做什么样的决定，但是她知道的是，不管什么决定，最终还是哨塔说了算。 秦意等了两天都不见穆修尧出来，只得先忙自己的事情。 她的光脑在从实验室出来之后，穆修尧就重新给她做了植入。 但是，她现在做不了认证，因为她发现她现在的精神力弱到无法调用，仿佛有什么东西把它们禁锢在她的体内。 她是能感觉到精神力依旧存在，只是被压制着，无法使用。 所以，这一趟，她失去的不仅是向导天赋，还有精神力。 这下她可真就变成古老的地球人了。不过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接受不了，毕竟做了二十多年的古地球人，没有精神力不照样活的好好的。 说到地球，她突然想起之前李卿说有个去地球的项目，给她留了名额。 于是在第三天的时候，她赶紧去了学校。 没有精神力，在这个时代寸步难行，比如她无法激活光脑，就没办法呼叫公共飞行器送她去学校。 她现在住的地方不像以前，对面就是学校，就算不能乘坐飞行器，她走路也用不了多久。 但是现在，光靠两条腿，说不定走一个星期都到不了。 好在她实在无聊，把家里的家居系统点出来研究了一通，发现上面可以预约飞行器，这才能去在项目参与人员定员前及时赶到学校。 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原本这个项目还有小半年才开始，但校领导不知怎么了，竟然把项目提前了，出发时间正好是五天后。 秦意算了算，正好也是穆修尧的出发时间。 在这之前，她需要去哨塔解除她的向导身份，以及解除他们两人的伴侣关系。 从此之后，他们应该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她有些庆幸，她对穆修尧的感情一直很克制，大概潜意识里一直觉得他们不会有结果。 自从上次审讯事件之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学校了。 再次见到李卿，她发现，这个老师真的很看重她。 这个项目本来只有成绩优异的大三和大四生才能参加，多亏了李卿的力荐还动用了一些重要关系她才能加入。 项目为期一年，跟着考古系一起，作为语言顾问团队识别翻译古地球物品上的文字。 听起来很枯燥，但秦意却很感兴趣，当然，她感兴趣的不是那些她熟悉的地球物件，而是地球。 或许，作为古地球人，只有地球才是她的归属。 在得知她失去精神力之后，李卿给了她很多有用的建议。 原来，这个时代也不是完全没有零精神力的人。 只不过，这类人被归为残疾人一类。 所以，她之后要准备的用品全部在残障用品里面找就可以了。 包括光脑，只需要她先去办理残疾人认证然后去信息管理局重新办理新的光脑即可。 等她回去之后，发现穆修尧还没有从地下室出来，不过好在他们是同一天出发，肯定还是有时间在出发前把该办的事情办了。 在成功更换光脑之后她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新家里面，其实也没多少她的东西。 不过就是些日用品和几件衣服，本来搬进来也没几天，也没来得及置办。 只是她现在无法使用空间纽，只得买了几个行李箱。 看到这种熟悉的物件，让她去地球的心情越来越急迫。 仿佛去到地球之后就能回到2024年的生活一样。 物品整理好之后，她重新申请了宿舍。 和穆修尧解除伴侣关系之后，肯定不能继续住在这里，而且就算能，她也不想。 之前的宿舍因为她搬出来好一阵了，已经被别的新生占用。 宿舍申请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刚刚好，在走之前可以把东西搬走。 还有项目那边也需要一些手续，包括去地球常驻的手续等等。 等她把所有手续都办完的时候，已经是第六天了，晚上回到家里，发现穆修尧还没出来。 奔波了一天的秦意有些疲惫，便先去冲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听到有人敲她房间的门。 “你待会洗好了出来找我一下，我有个东西给你。” “好。” 他终于出来了。 可是她并不好奇要给她的东西，反而觉得有些不舍。 明天他们就要去哨塔了，之后便再无瓜葛。 等秦意洗完澡出了房间，看到穆修尧正在客厅等她。 他正站在那几个行李箱面前，似乎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这个叫行李箱，顾名思义就是用来装行李的。哈哈，没见过吧。算是很老的古董了。” 穆修尧回过身，递了个东西给她。 她接过来一看，是一个腕表一样的东西，但明显不是用来看时间的。 看她有些疑惑，穆修尧道：“这个是存储精神力的装置，可以和光脑绑定，根据需要使用精神力的仪器数值调节释放的力度。” “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她这几天除了整理那些乱七八糟是东西外，就在找有没有一个可以存储精神力，能将精神力作为工具的物品。 但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的商店，甚至研究院也让李卿帮忙问了，都没有。 没想到穆修尧居然有。 “这个你哪来的呀，我找了好久。多少钱？” 想来肯定价值不菲，但她账上还有些钱，应该还能负担的起。 “我自己做的。” 穆修尧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听着很平淡，但却让秦意心里炸开了花。 “你……你这几天在地下室就是在做这个？” “嗯，时间匆忙，不然还可以再小巧一点。” 秦意愣住了，觉得有什么东西将她的心脏填的满满的，连带着填满了她的眼眶，让她喉头发紧，一个简单的吞咽动作，似乎牵动了她的眼睑，泪水就那么涌了出来。 这时候她才看清楚，穆修尧眼底有淡淡的青影，嘴唇也干的起了皮。 这六天时间，他肯定没有好好吃东西，也没有好好休息。 就是为了给她做这个东西，方便她生活出行的装置。 这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穆修尧专门给她做的。 秦意在心里感叹。 怎么办，穆修尧，我更舍不得离开你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我都做好了心里准备的。 你让我该怎么办。 见她突然哭了，穆修尧慌了神，伸手去给她擦眼泪，但却被她躲开了，让他伸出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见她背过身去，自己抹了眼泪，穆修尧看了看自己的手，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谢谢你。”她依旧背对着他，顿了顿，深吸了口气，稳了稳情绪，又道：“我们明天该去哨塔了吧。” “嗯。” “那你明天早上记得叫我。” 说完，秦意就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只留穆修尧一个人在原地站着，喃喃自语。 “其实不去也可以的。” 他回头看了眼楼上：“如果你愿意的话。” 秦意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面，脸趴在枕头上，低声啜泣着。 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穆修尧耳朵那么灵，被发现了肯定会过来安慰她。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到最后不愿意离开了怎么办。 穆修尧未来会有契合的向导，她也有自己应该有的生活，不能因为她的冲动就毁掉两个人的人生。 穆修尧和秦意一起出现在洛克面前时，就见他一脸傻笑地看着光脑界面。 “你们来了啊。有事？” 穆修尧沉默着不肯说话，一脸阴沉。 洛克又扭头看向秦意。 后者也看了眼穆修尧，然后说道。 “我们是来解除伴侣关系的。” “什么？” 洛克以为自己兴奋过头出现了幻听。 “我已经不是向导了。” “什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