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觐见,臣以为,此事还是莫要让他们知晓为好。”陆歆唤住皇帝,躬身一礼。皇帝疲倦地挥了挥手,“你去安排吧。”“下朝。”—这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半个多月,却是丝毫不见要停的意思。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天色阴暗,殿内光线熹微。皇后愣了一下,缓步走进殿中,却见空荡荡的大殿之上,皇帝独身一人坐于桌案之前,正看着窗外的雨帘出神。她缓步走上前去,将手中的莲子羹放在桌上,柔声问道:“怎么了,今日下朝后便一直出神,可是出了什么事?”“没什么,事情有点多罢了。”皇帝回过神,掩饰地笑了一下,倾身拉住她微凉的手,“天气凉了,怎么不多披一件衣服。”皇后平日里温婉端庄,此刻却穿着一件浅蓝色襦裙,长发轻挽,多了几分少女的灵动娇俏。她将桌上的莲子羹递给皇帝,轻轻地笑着,“今日我去荷塘中采了些莲子,正是新鲜,你尝尝。”皇帝垂眸应了声,羹汤入口顺滑,清新甘甜,“滋味很好,你的手艺是宫里的御厨也比不上的。”他将碗放下,执起皇后的手,叹了声,“卿茵,以后这等粗事交给宫女下人去做便可,何用得着事事亲力亲为?”皇帝看着她手背上被花枝划出的血痕,叹了声,“苏东风,去取凝胶来。”“不碍事的。”皇后轻嗔了一句,“过几日便好了。”皇帝没应声,接过凝胶仔细地为她涂着。殿内自她进来之时便燃起了烛火,灯影温暖,眼前之人神情温和,认真地执着她的手背。皇后低笑了一声,轻声道:“这时节的莲子最是新鲜味美,去年秋存下的桂花也还在,过几日城儿回来正好可以给她做桂花红糖莲子冻,她自小最喜吃那个。”她脸上神情愉悦。皇帝的手猛地一颤。皇后并未注意到,微垂了眸,“她自小在我身边长大,还是第一回离开这么长时间。”—御花园的小路上,雨点从浅色的油纸伞上滑下,跌落在地上,溅湿了粉色的绣花鞋。“晋宁,母后在乾宁殿吗?”云川神情愉悦,轻笑着问。“是,殿下要去吗?”“听说母后今日去摘了莲子,想必这时候定是熬了莲子羹给父皇送去了,我去讨一口吃的。”云川眉眼弯弯,接过油纸伞跑进了雨中,徒留下晋宁焦急的喊声,“殿下,您慢点,别摔着。”—皇后侧身坐在龙椅上,看着皇帝将盏中羹汤饮尽。她将碗接过,微凉的指尖抚上他的眉心,“陛下不要太累了,今日早些回来休息。”皇帝点点头,温暖的大掌拍了拍她的手,“去吧。”“那臣妾在房里等着。”皇后道:“陛下何时回来,臣妾何时睡。”皇帝含笑应了。烛火幽幽,皇帝看着轻轻晃动着的殿门,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眸色暗沉,半晌,他用手捂住脸。“陛下,您莫要太过忧伤。”苏东风叹了一口气,劝道:“长公主和容相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是朕太过心急了。”皇帝放下手,眼中隐有泪光,“是朕的错,朕不该......”空荡的殿中徒留一阵沉重地叹息。“陛下不必自责,立储在即,您也是为了长公主好。”苏东风小心地劝道:“萧大人已带着金吾卫去寻了,沿途武将也去了,不日就会有消息,您如此悲伤难过若是叫娘娘瞧见起了疑心,该如何是好。”皇帝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应了声。雨却是越下越大了,云川站在乾宁殿门前,神色不明,她来到乾宁殿之前时,母后已回了永和宫,正待要走,却听着了父皇和苏东风的谈话。她皱起眉头。什么意思,皇姐和容相出了什么事?为何她竟半点风声都未听到。天色昏沉,云川立于风雨之中,久久未动。远方玉阶之上,一抹青色身影手持月白色的油纸伞自雨幕中而来,眉眼清润,nongnong的书卷气扑面而来。“陆大人!”云川瞧见慌忙跑上前去,低低喘着气,“我皇姐何时回来,几日前便说在路上了,这几日为何却没了消息?”陆歆平视着前方,“长公主殿下路上遇事耽搁了,会推迟些时日回京。”“那容相呢?”云川道:“容相不是去寻我皇姐了?他呢?”“容相是外臣,公主不应过度关心此事。”陆歆神色浅淡,微微欠身,“微臣尚有事同陛下商议,先告退了。”“陆大人!”云川心中焦急,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我皇姐是不是出事了?”瑟瑟寒风起,雨丝倾斜,打湿了她的肩侧。陆歆眸光微动,落至紧拽着他衣袖的手上,细白娇嫩,因着太过用力,露出淡青的筋脉。他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伞微微一偏,挡住风雨,“公主过虑了,长公主一切安好。”“雨夜风大,殿下早些回寝宫。”陆歆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侧身而过,径直向殿内走去。云川眉头紧蹙,看着陆歆进了殿,苏东风退了出来。“二殿下?”苏东风看到她惊了一惊,“您怎么在此处?皇后早已回宫去了,您......”“苏公公。”云川打断了他,笑着道:“本宫觉得冷得很,麻烦您去我寝宫中取一件披风来。”苏东风愣了一下,“那您去偏殿处等等,老奴去给您取。”“好。”云川含笑应了。约莫过了半刻钟,云川从偏殿中走出,轻手轻脚地走至乾宁殿门前,侧耳贴在门上。父皇和陆歆在商议事情,声音不大,听不清楚。她皱了皱眉,侧目环顾一圈,走至窗边。“陛下,微臣以为此番袭击殿下与容相的山匪,极有可能是戎族之人假扮。”袭击?她心中一紧,却听得父皇紧接着道:“朕也有此怀疑,近些年来戎族是越发地不安分了。”“过几日戎族朝觐,你切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