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雨夜

    生锈

    ----   MM音

    （八）

    找到徐冰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他先在家附近找了两圈，后来又跑去徐冰常去的场子找了找，都没见人。正在他焦急烦躁时，终于想起她小时候最爱去的那个公园。

    小时候她一不开心，就喜欢跑去公园里的大榕树下哭。

    不过那是孩童时候的事了，后来青春期和成年，她受气的时候渐渐少了，发脾气的时候却渐渐多了。

    徐泽将车停在停车场，凭记忆朝那棵树走去。

    这地方他也好些年没来过了，此时既希望在这里找到她，又希望她不在这里。当他看见树下的那个小小身影，心里一沉。

    此刻顾不得那么多，他快步走过去。

    徐冰感受到头顶倾盆而下的雨停了，她知道这是他来了。

    她仰头冲他咧嘴一笑：“你来了啊。”

    徐泽弯腰拉她起来，摸到一手的雨水，以及冰凉的肌肤，他有些生气。

    “多大人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他没问她为什么发疯跑到这里，彷佛知道缘由一般。

    “嫌我幼稚，那你别来啊。”她最烦他这副不耐烦的样子，甩开他的手，“我不想回去，你别管我。”

    徐冰转身就又要跑，徐泽赶紧追上，使了劲儿拽住她。

    “不想回去你想去哪儿？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哪个正常人会收留你。”

    这是在嘲讽她没朋友是吧。

    “要你管，我睡大街也不用你管，你回去好好当你的乖儿子，别和我沾上半点关系。”

    徐泽气极反笑。

    “徐冰你最好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我要是不管你了看还有谁搭理你，还真当自己是宝贝了是吧。行我这就回了，顺便和咱爸说说你夜不归宿在公园淋雨，你说他明天会不会押着你去看医生。”

    徐冰“哇”地一声哭出来，用手指着他大吼：“你这个狗东西，就知道威胁我。”

    “威胁有效，跟我回吧。”

    徐泽走上前一步，这次徐冰没拒绝。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一把伞正好完全将两人遮住。

    徐冰脸上全是雨水，她哭得眼眶发红，徐泽叹一口气，轻轻替她擦去。

    “好了，你永远是我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

    徐冰发脾气的时候是真的难缠，连徐泽有时候也会觉得头疼，可她一哭起来，他也是真的没辙。

    徐冰向来吃软不吃硬，此刻得到想要的答案，她觉得更委屈了，扑进徐泽的怀里继续大哭。

    嘴里还瓮声瓮气道：“我不想回家。”

    徐泽无奈，只能先哄她。

    “浑身都湿透了，也不觉得冷？先去车里坐会儿，不然明天铁定发烧。”

    徐冰点头，于是他揽着她的肩往停车场走。

    到车里徐冰又哭了一会儿，终于觉得累，倒头就想睡，睡之前还在和徐泽重复“不想回家”。

    透过后视镜，只觉得这人看起来筋疲力尽，惨不忍睹。他想了想，确实还有个去处。

    推开门，徐冰被震惊到。

    “你到底背着爸偷偷干了多少事儿？”

    “年前才刚装修好，我都没来住过。”

    “你该不会是偷偷买的婚房吧？”徐冰心里不痛快。

    徐泽敲了敲她的脑袋，说：“真不知道你脑袋里想的什么，我要说这房子是买给你的你信吗？”

    “真的？”徐冰眼睛亮晶晶的，可这装修风格一点也不是她的喜好。

    “假的。”

    “切，明天就向老爸举报你。”

    “那你现在就可以去了，以后也别来。”

    徐冰意识到说错话，立马认错，抱着徐泽的手臂晃：“我错了错了，你别我一般见识，以后还得收留我呢，我可以勉强帮你打扫一下卫生。”

    徐泽看她的样子觉得好笑。

    “勉强？我还是不指望你了，”两人站了不到五分钟，地上已经是一滩水，他怕她感冒，催促道，“你已经弄脏我地板了，快去洗澡。”

    徐冰此时也觉得有些冷，她朝徐泽做了个鬼脸，噔噔蹬跑去浴室了。

    徐冰洗到一般便觉得有些脱力，她忍着没说，只想尽快躺下。她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只能将就着穿徐泽的衣服，好在他的衣服够大，当裙子穿完全没问题。

    家里什么都没有，徐泽烧了热水，又问她想不想吃什么，他可以点外卖。徐冰喝了两口热水只想睡觉。

    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径直进房间睡觉，根本没注意到这是徐泽的主卧。徐泽见她毫不客气的样子，一点不意外。

    他洗了个澡，再进房间时她已经睡着，梦里还咂咂嘴，看来心情已经好很多。另一个房间根本没打理过，客厅的沙发是真皮的，睡起来又冷又不舒服，他环顾四周，决定在卧室的小沙发上将就一晚。

    四五点的时候，天刚露出鱼肚皮，徐泽被徐冰的嘤咛声吵醒。

    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踢开了被子，横七竖八的姿势横在床上，嘴里在念叨着什么，眉头都是皱着的。

    他走过去想给她盖被子，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脸，才发现人已经烧得guntang。徐泽心下一惊，伸手拍她的脸。

    徐冰根本没醒过来，嘴里还在说着什么，他低头凑近去听，才听清她嘴里一直嘟囔着“我好难受”之类的话。

    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当即决定带她去医院。

    他把人抱起来，只觉得这温度烫得吓人。刚走没两步，又想起什么，把人重新放下。

    徐冰晚上洗完澡就只穿了一件他的T恤，倒是遮住了屁股，可两条腿还露在外面。她的衣服还湿着，他想了想只能找来自己的裤子暂时给她换上。

    他觉得自己太着急了，此刻耳朵特别烫。

    这白花花的大腿被他握在手里，总忍不住想多捏一捏揉一揉。衣服再上去一点，又是另一番风光。

    他像抱小孩一样从背后将她抱在怀里，在最后把裤子给她提起来的时候，双手划过她的臀部，他摸到了她薄薄的蕾丝边内裤。

    徐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战栗了一下。

    偏偏徐冰还在他怀里乱动。

    徐冰觉得难受，撑着手想自己坐起来，一个不小心，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大腿根，她一使劲儿，徐泽觉得整个人的气息都往下腹窜。

    他低声咒骂，训斥徐冰老实点。

    徐冰根本听不懂他讲话，也是，和一个烧糊涂的人说话，他才是傻子。

    他收起自己被扰乱的心神，抱着人出了门。

    到了医院挂上点滴他才放心下来，床上的人又静静睡着了，这时候的徐冰特别乖巧招人喜欢。

    他站在病床前看了她良久，心绪复杂。

    这是第几次对她起反应了？他从来不是个重欲的人，难不成是单身太久了？思绪被一通电话打断，助理来提醒他早上有个会。

    他看了眼床上的人，想了想给蔡小双拨去电话。

    那边明显还在睡觉，不过听见女儿发烧住院了，还是说自己立马过来。

    徐泽告诉她说徐冰半夜发烧，自己不想惊动他们于是先带人来了医院，一时半会儿液体输不完，但他得赶着去上班了。

    蔡小双一心扑在女儿身上，对此根本没有多想。

    徐泽走之前找护士给她换了病号服，自己满怀心事离开了。

    徐冰第二天输完液又观察了一下就回家了，她丝毫没提徐泽在外面有房子的事儿，更不提昨晚自己离家出走。

    她在家躺了两天，发誓下次再也不淋雨了。

    不过从那晚以后，徐泽又恢复了老样子，她天天都能见到他，甚至他不忙的时候还会来和她说说话。

    这样看来，这场闹剧倒也值得。

    只是她并不知道徐泽的困扰。

    徐泽继这段时间自己身体的反常之后，开始不断怀疑自己。他毫不怀疑自己对徐冰的爱，可是这份爱好像已经超出了正常范畴，或者说超出了他自己的控制范畴，不然怎么会身体作出那样的反应。

    他思来想去，只找出两个原因。一个是这一年多自己确实忙于工作，几乎没怎么碰过女人，二是徐冰自己不规矩，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一个大美人在自己怀里做那些动作。

    自从徐泽开始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后，每次再和meimei聊天，看见她一脸真诚，天真无邪的眼神是，心里总会生出一种罪恶感。

    这感觉折磨了他许久，再这样下去，他都觉得要去看医生的人是他了。

    伴着徐冰终于被单位捞起来的好消息，他决定验证一番。

    那晚徐冰约了几个朋友出去庆祝，几个人少不了喝酒。徐志厚难得不管她，只问了哪些人，让她注意安全。

    徐冰享受到被尊重的感觉，一个冲动，喝了不少酒。

    都是女生，最后只有她一个人烂醉如泥。同行的人说我们给你打个车送回家吧，徐冰却激烈反抗，说我酒品不好，你们别想看我挨骂。

    最后她报了徐泽新公寓的地址，几人送她过去时，徐泽已经等在楼下。

    她们一直知道徐冰有个哥哥，这晚却是第一次见着真人。几个女生小声地在他们兄妹背后叽叽喳喳，徐泽只当没听见。

    “你还能不能动？”徐泽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人。

    “我怎么在你这儿？”

    看来醉得不轻，徐泽对她不抱期望了。

    “是想睡觉？还是想醒酒？”

    “不醒，不醒！我今天好开心！”

    作为从小到大成绩优异的徐泽，其实并不能真正理解徐冰考试过线的快乐。不过难得她这么高心，他也不想泼她冷水。

    他拿了床被子出来，准备给她盖上。

    没想到徐冰一把掀翻在地：“你就这么对我？你这沙发太硬，我要睡床。”

    徐泽无奈，只能抱她去次卧的床上，可这位“公主”还是不满意。

    “不是这张床，上次不是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她根本没醉。

    “行，你等着，等你醒了我再好好和你说。”

    徐泽好脾气地将她换到大床上，这么一折腾，他自己倒出了一身汗。

    看着床上裹着被子还不安分的人儿，他突然起了一个念头。